如果将摄影也看作是一个具有哲学意义的文本,那么它也存在一个“延异”的话题。
所谓“延异”,是德里达发明的词汇,指的一切文本都是模糊的、未定的,是不明晰的,一切文本的“本原”只是当下的。
视觉的本质是随着时间流逝中的“历时性”活动,但摄影却是一种“间断”时间的活动,把时间变成了空间,而且它是以框型的结构关系重新赋予和规定了我们视觉观看的意义。我们很多年对于摄影的理解是从这一点出发的,并把摄影等同于视觉。其实两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视觉的历时性特征需要历时性的表达,才能再现视觉和视觉之后的意识活动。这个过程正好和德里达“延异”的意指具有一定的同构性。但摄影作品“在者”的即时性呈现却好像和视觉的历时性存在着不可重合的矛盾。
万夏的摄影展览,是他每一次单元性的视觉过程呈现,那些拼贴的作品正是他曾经在看一个个场景时游移的目光再现。他以这种方式挑战了我们一贯认知的摄影意义,探寻视觉本身和摄影之间的关系。在他的这个挑战(实验)中,瓦解了摄影曾经给我们强加的固定意义。他也从一个角度上告诉我们,我们总爱说“摄影”如何,但实际上“摄影”是不可说的,尤其是我们把摄影等同于视觉的时候。我们不能在摄影之中说摄影,只能说视觉是什么。
万夏还不满足用摄影再现视觉,他还希望洞穿依附在纸上的视觉遗迹影像,寻找视觉后面的意义。那些粗暴地贯穿在“作品”之上的孔洞,就是万夏质疑“视觉”的目光。空洞后面是什么呢?或许,佛可以回答。其实,正如德里达所云,一切都是延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