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间:2010年12月29日15:00——18:00
地 点:香港·香港艺术中心
与会人员(按姓氏拼音顺序排列):冯博一、姜前维、梁展峰、王德瑜、王晓松、杨克宁、杨子健
梁展峰:有一个很概念性的问题是关于作品和策展,我不知道作为策展人,到现在有没有发挥我们的作用?今天下午还有一个录像,我们会请策展团队的每一个成员过来说说你对这个展览的期望和理解,做一个短品片,放在YouTube上宣传。希望今天可以决定比较具体的东西,比如说怎么让艺术家的合作发展再具体,我不知道我们是以写文章还是对话的方式放在里面。但是我觉得作为策展人,不应该把所有的时间放在形式上,跳出来从作品外面看是不是好一点?
冯博一:作为策展人,除了写文章之外,之间的对话也是比较好的方式。我们可以就大家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和想法,进行一些沟通。之后,再看看已经出来的作品方案。我的经验是要根据艺术家作品和方案的情况,做进一步的调整。
除了艺术家之间的,咱们几个策展人之间的沟通也是这个“1+1”交流过程的体现。艺术家之间的配对,我觉得还算比较顺利,唯一是梁远苇和白小刺的配对都是大陆艺术家,没有跨地域的区别搭配。这跟咱们最开始的预想稍微有一点出入。从目前来说,刘俐蕴和黄卓轩的资料比较完整,可能还有一些具体的问题,咱们可以再讨论解决。
我对这个展览策划的想法,跟我们最初在一块儿讨论方案的时候有一点变化。其实这次展览,有一点像是对艺术家的命题创作,有意识地想增加策展人的作用和影响。我一直认为,策展人跟艺术家、批评家、画廊、专业媒体,具体从事的行当不太一样,但是一并构成了当代艺术的生态链。但是大陆有一个现象,可能市场比较好,艺术家的机会比较多,他们就挺张扬的、挺得意的,好像批评家或者策展人都是为艺术家在服务。这次的主导思想还是注重策展人作用的重要性,邀请艺术家来参与,具有一定的规定性。如果艺术家愿意参加这个展览,你就按这个框架和游戏规则来参与。
杨子健:但是在策展过程中,策展人是否应该介入艺术家的创作方向?因这是一个委约作品展览,作品出来的时候可能会有所调整?
冯博一:不是介入,而是咱们规定一种展览方式,邀请艺术家来参加。这就改变了以往艺术家只对自己负责,拿一件跟展览主题比较吻合的作品而已。这次策展方式,不但要求艺术家对自己负责,还要考虑到他的合作方。我是想在策展上做一种尝试。
梁展峰:我想这是思想的问题,策展人跟艺术家的关系,是珍惜他的创作,还是影响或者推动他的创作。有一个范围之后,作为策展人我们可以做什么?从概念上讨论这个问题不太容易讨论,因为我觉得我们不是在搞他的创作,而是具体的推动。我们都是自己去找本地的艺术家,所以应该是比另外的策展人了解这个艺术家,重点的是我们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跟那个艺术家有一种长时间的沟通、交流和理解。比方说我自己除了E—mail,经常找机会和他们了解情况,有时候好像是保姆。
冯博一:我比较同意刚才展峰说的,这次展览是一个推动。艺术家能不能在这种方式中参与进来。很多艺术家觉得比较有意思,也可能会达到了一个深入交流的作用与目的。
王德瑜:刚才讲到策展人跟艺术家的权利架构问题,这个问题在台湾也经常被讨论。但我觉得这次的计划好玩的地方就在于,不是谁主导谁的状况,而是相互交流的过程。我个人比较重视交流的过程,我们都参与到其中了,包括现在这样讨论与对话。我觉得我比较像是一个观察者,我以一个观察者的角色来介入到这个展览中。我观察艺术家,观察其他地方的策展人,同时也观察整个计划进行的过程,在观察的过程中我看到很多的差异,也看到很多相同的地方,都让我自己觉得诧异,我将这样的观察与艺术家们讨论、交流,以这样的角色参与整个计划,至于最后会以什么形式呈现,都不会是大问题了,因为我们已经具体实践交流的目的了。
冯博一:我的概念是咱们规划一个游戏规则,艺术家来参与,但是艺术家究竟怎么合作?合作的结果如何?我不干涉。等作品方案出来之后,再做协调。因为他们已经是“1+1”的概念了。
王晓松:我从一个美术馆工作人员的角度看,有两个问题,第一,只要参加展览,就意味着艺术家的创作不再是个人行为,需要向公众解释,无论什么方式或途径;其次,作为旁观者,我发现所有的当代艺术家都特别强调个人化,难道艺术就不需要跟其他行当的交流吗?
杨子健:合作的艺术家就像在打乒乓球。比方说苏约翰、何明桂的作品比较完整,但是百强和邬建安由于大家个性比较强,呈现了一种很难互动的现像。
冯博一:他们提供了一个文字方案,我觉得还可以。
杨子健:在表面看是没有问题的,但他们两人在共同创作过程中,在作品概念上的讨论及所占的比例?强与弱、文化差异……这些对百强做成了苦脑,他们两个个性都比较强,他们没有一个平衡的点,所以我就想,现在策展人的角色是什么样的,反复想了一两天,是应该推他们一把给他们一点建议,还是让他们破裂?
冯博一:现在已经有合作破裂的情况了。
王晓松:交流,就是希望有不同,这就是实验性和不确定,把这种状态完全真诚地展现出来,才是一个真实的案例。
王德瑜:仔细地研究的话,看起来是破裂的,其实他们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相同的,以至于他们破裂。看起来合得很好的,里面才有很大的差异。
王晓松:这个过程激发出他以前可能没注意到的部分,在这个活动中策展人对艺术家的创作如果有推动的话,我觉得是在这一块儿。
冯博一:艺术评论界一般在评介、阐释艺术家作品时,按以往惯常的方式是从艺术家创作的作品本身入手,分析其观念、形式语言、媒介材料,并由此延伸到个人的经历、性格,以及与传统的现实的文化关系等等。但当代艺术发展到今天,随着资讯的丰富快捷,科技手段的更新,媒介材料的多样,艺术作品可谓争奇斗艳,无奇不有。我们尽可以从国际大规模的三年展、双年展等大型展览,各类主题性联展,以及各美术馆举办的个展等中发现,艺术家对作品本身的完整性、深入性和可阐释性愈加重视,似乎每件作品都上接传统,下对现实,又具有个性化的认知和转化,也有文化上的可度量空间或过度阐释的可能。我们好像已经很难单纯地从一件作品的作品性和艺术家生存经验和处境的线性思维来判断其作品的当代性体现。而更注重艺术家整体的存在和行为方式上,包括他们的自省、反思和对艺术对生活对未来的基本立场和态度等综合因素的考察。也就是说,对作品乃至艺术家的分析已经扩展并演绎到他们的思想、言论和行为方式的整体的状态之中。而作品本身只是其中需要考察的一个环节或层面,其多维的综合能力和对当下文明程度的敏锐,以及为社会所带来的影响或许更为关键与重要。马塞尔·杜尚的作品并不多,研究棋艺伴随了他的一生。但他的思想改变了西方现代艺术的进程。西方现代艺术,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西方艺术,主要是沿着杜尚的思想轨迹行进的。他对艺术的认识、超越与重新界定影响至今;安迪·沃霍尔的艺术在美国和世界当代文化中与工业文明的衔接关系,已跨过多种行业的局限,进入一种自由之境,他的艺术方法论导致了他创作的丰产和跨界的影响,通俗地讲已是“怎么做怎么有”了;而约瑟夫·博伊斯的“社会雕塑”的社会影响已不是艺术界所能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