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23日空间站将为青年艺术家谢墨凛举办首次个展《XYZ》。由青年批评家孙冬冬担任展览指导。
谢墨凛2003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2007年获得英国爱丁堡艺术学院绘画艺术系硕士学位,回国后居住并创作于北京。此次展览的作品是艺术家回国后的最新创作。
展览取名《XYZ》,直接的表意是指这些作品不仅是单纯的二维平面,还有第三维的突起效果,而这三个维度密不可分地构成了作品的整体视觉体验。另一层涵义是指谢墨凛发明的、与这些作品有关的一台XYZ三轴联动绘画机。
艺术家在工作室中经过无数次试验、失败、再试验,最终完成这些作品后,在展厅中,它们则完全交给了观众的眼睛。这里没有现实的简单对应、道德的作伪说教、灵魂的阴暗解剖或者哲学的牵强隐喻,并不是说艺术家不关心现实、道德、灵魂和哲学的问题,而是这些问题被艺术家谨慎地搁置和谨慎地选用。在艺术家眼里,艺术有着更为独立而抽象的功能,色彩、光影、空间、结构等等这些绘画中的老问题,是其一直秉持、不断思考并力求突破与创新的关键点。
当然,视野仅仅局限于绘画的老问题,是不够而且容易令人疲倦的(不仅指观众,也包括艺术家)。事实上,谢墨凛从大学本科开始,就显示出对于传统绘画方式的怀疑,当时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即艺术家将自己数日临摹在铝板的靳尚谊名作《塔吉克新娘》从背面向铝板喷火加热导致颜料融化坍塌,而成为了一张没有叙事没有技巧的抽象画。如何在绘画中运用艺术之外的手段尤其是机械工具和电脑技术,为绘画创造出新的可能性和画面效果,谢墨凛决定搁置画笔而转向其他绘画工具的研究。2001年在北京的一次格哈德•里希特的展览上,西方绘画大师使用替代性绘画工具创造出的全新的丰富效果,使谢墨凛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和鼓舞。
在随后的日常实验和创作中,艺术家注意到了刻字机与电脑结合产生的绘画功能,以此延伸,通过将电脑制作的图案镂刻在不干胶上,再以逐层揭掉不干胶铺施丙烯颜料的方式最后实现图案细密工整的画面效果,这样的一批作品远观如波斯地毯一般拥有强烈的装饰性,近看局部则是非常个人化的图像(如色情图像和自杀的小人)。这样的方式结合了电脑绘图的可重复性、刻字机的精确性以及具体到制作过程中密集的艺术家劳动,产生了仅仅依靠某一种手段(电脑或人手)不可能达到的效果。谢墨凛甚至空运了一台刻字机到英国,以便在研究生阶段继续这一创作方式的深入,更注重画面空间的营造。其研究生阶段作品《黑与灰》(2007年)一张就耗时五个月,并获得了当年苏格兰皇家学院颁发的“苏格兰未来之星大奖”。刻字机的刀头被艺术家换成铅笔、马克笔甚至毛笔,同样输出在电脑中精心绘制的图像,这样的一批小幅纸上作品相比大尺寸的布面丙烯作品更加突出绘画感,笔触繁密,色调轻盈而愈发引起人们细腻的情感。
西方的艺术环境似乎与谢墨凛的艺术兴趣更为契合,在其研究生毕业论文中,谢墨凛写道:“在英国和欧洲,由于长期的科技氛围,许多艺术家将其他领域的技术应用到艺术创作中,如英国的Boyle家族和Christine Borland。甚至在更长远的历史中,如维米尔通过自制的镜像工具绘制出高超的画作,技术和艺术的关系都是密不可分的。而在中国,同样也是传统和历史的缘故,艺术与科技的交互仍是个新课题。如果说刻字机是我的第一台绘画机器,那么我有没有可能发明出更多可能性的绘画机器呢?”
如果说艺术家是带着这样的问题回到国内的环境中,那么观众在这次展览中看到的便是阶段性的答案。这一台并没有出现在展览现场的机器,其两年多的制作过程本身就可以说是一个艺术项目,其中除了纯艺术和技术层面的问题,还包裹了理想主义和现实之间的种种冲突,折射出社会现实和人性的各个侧面,成为了这台机器不经意间附加的人文涵义,而这些故事将会在后面出版的画册中由艺术家娓娓道出。
技术和艺术有关系,但没有绝对的关系;就如同绘画机器和画作有关系,但也没有绝对的关系。毕竟机器永远只是辅助工具,离开艺术家,只不过是堆零件而已。从最初受一把刮刀随意刮出的效果的启示,到最终一台颇具规模的绘画机器的完成,谢墨凛要如何设定并控制最终画面的效果,全在于无数次的试验和拓展。回到展览中的作品,同样都是电脑和机器制作,但绝不是简单的复制和输出,而是使用多样的方式赋予每一幅作品各自的特点,它们都是独立自在而与他物无关的,而且几乎每一件作品都需要观者在作品前变换不同的角度观看。《辙》系列是其中较早的作品,侧面角度观看时分明而均匀的明暗效果造成的立体感是这一类作品的特点。《平流层》由颜色的均匀渐变和突起的疏密不同来营造观者的想象空间。《淼》中最吸引人的是颜料开裂后形成的波纹般的效果。《棘》系列是两层不同颜色的颜料叠加在一起的结果,下层颜料部分泛出在第一层颜料上,细节生动。《双》和《比》是一组黑白系列,大颗粒的突起在光线下产生明暗效果,同一画面上的单色却能产生两种视觉。《甡》和《赫》是较近的作品,同样使用单色,突出的是机械绘画的绝对对称性以及由此产生的精致感和炫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