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倩梅从法国游学十年归国,几十年欧洲艺术原作的洗礼和陶养造就了她居高而深入的视野和超凡的感受力,这种视野和敏锐的艺术感觉使她回国后立马穿越了周围的喧嚣嘈杂而投身独立创作,才使得她的作品很快于2010年11月在铸造艺术馆与国内观众初次见面。
由于初展的影响力和界内同仁的首肯,我作为铸造艺术馆的馆长才有充足的信心和动力把她的作品推荐到更具公众性的上海美术馆做一次更全面的学术梳理和展示,同时也借助同仁和国内观众们的眼光审视抽象绘画的传承进展和当代生命力。
瞿倩梅从来不愿提及她作为一个女艺术家的身份,她绝不是那种以其女性感官差异来强调其作品立场的艺术家。但她之所以在回国后如此短短的时间里被许多人认同,恐怕源于这十年里她近似自我修炼式的人格坚守和对艺术理想的执着眷念,即使她为生活负重,即使她经历转眼间身无分文的浩劫,那个艺术理想的殿堂始终是她孤胆前行的唯一动力。
观其作品,从最初充满石破天惊的爆发力,到如今作品色彩缤纷、柳暗花明的开阔,她仿佛凌波微步般地越过了好几层浮屠而轻松的领会了“得道”的自在和爽快,她也由此能够成天“驻扎”在并不宽敞的工作营地里对话宇宙天地,冥想静水深流,其作品也越发明朗聪慧和简约大度起来。她骨子里流露出对自然的神往以及对远古和历史的想象使她近期作品流淌着原始的热血和蠢蠢欲动的生命以及阳光雨露的清新和泥土扑面的清香。从鲜红的大漆色和隐约流动的形象中我们能感知石器时代人与动物共生的荒蛮活力;而在碧蓝的平面背景与黄色高岭土的交错掩埋下使人畅想高原的宁静和化境的圣神,如此等等,瞿倩梅的新作映照出她孩童般的的艺术活力和不肯歇息的艺术脚步。
放下她对塔皮埃斯等西方大师的学习和一度借鉴而不谈,她对抽象绘画中“材料使用”的敏感可能更源于她对西方抽象绘画的一种保留态度。她出生在中国江南一带,那种阴雨连绵、拖泥带水的气候和地貌形态也许在她潜意识中埋下原种;而早期国画的训练和学习,铸成她纯感性的思考方式而更愿意用大抽象的方式直抒胸中之气,这显然有别于西方抽象绘画对形式的极致追问。她的绘画也由此可以在水墨泥土中纵横睥睨、随意挥舞甚至熟练的把西方抽象绘画的光、色元素信手拈来把玩于画布之中,以一种东方哲学的智慧穿越艺术和生活,痛快淋漓,这是她阅历所赐和才气所现。
瞿倩梅的抽象作品是其精神兑现和悟道的结晶,她淡薄而坚定的个性和毫不刻意的为艺之路使其作品大气稳重却撩动心弦、放达潇洒又余韵缭绕,这正是我愿为其作品奔跑巡展之原因。
施力仁
北京铸造艺术馆馆长
台湾现代画廊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