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房子给越换越小了,画还没画大起来。
我不能轻松地站在你身后,狭长的长方形是你的画室,一窝劣质烟头。案上的颜料肯定是最好的,这还不错,时尚人士们的尖头皮鞋也是那么讲究。可我就只剩下这么一点点品位的坚持了,你要不可以躬身贴着门廊去看看我的洗手间,浴缸还算干净,嗯嗯我喜欢泡浴,我老是在想,自己的身体是除了画面以外唯一可以随时沟通的通道了。
我要的真的不多,这符合可被一切艺术资本家们取悦包养的一个良好态度。生活上我一点也不麻烦,是的,如果有一段有钱供着花的日子还真不赖,滋润下我瘦弱的身心和满画面的油彩。脸色青绿不是我所想象,如果你只是爱上我的孤单。我就是一只活鬼,穿过城郊的荒野别墅,昏暗的灯光下垂下凌乱的湿发。
好吧,语无伦次小脑萎缩。桌上廉价电脑的音乐响起来了,它混音高亢,直冲二米三高的房顶。K,我最大的画啊,终究也不会超过两米,这一点也不奇怪。这个时代我就不瞎想着要翻天了,荒诞的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狗屎的大运却常常直扣我脑门而下,这太符合我时而神神叨叨的瞎白日梦了,你说单身一个人日子过的多么难啊!
对画面有洁癖要求的那个人是我还是我,沾上了类似大师一样的毁画的臭毛病就再也没办法改掉。老实说我也可以弄点具有大师气质的东西给大家批评下,但是听说过没有得多产大画才吃的开嘛,你看我现在都画不大,我太容易一个念头一个劲就进去了,哪怕你立马给我钻个钉子一样的细洞。在这个令人伤感和妒嫉的时代,我喜欢我自己,我的一切不自在和虚伪做作还好可以随画笔一笔笔抹去。这两年好像快要拨到那些最没希望的一类人中去了,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压抑,嗓子真是快要干的冒烟了。
画面的灰尘感让我感觉到真实,好像是接过地气一般。我已经不太懂的照顾别人的审美视觉反应,我整天在翻找某种能够打动人的质感,平静的破坏那个连我自己都可能不知道的困境。这很有趣,每天我就靠那么一点可怜的勇气和尊严活着。我可能需要一点不太多的钱让我保持一种饥饿的状态,现实的嘲笑和调戏总是让我憋气难受,我再也不喜欢在画面上借景抒情,我甚至不想回到技艺多么娴熟的过去。老人们都说生闷气出人材,现在的状态可能也很好,不知所措那就是未来所希望的最好的状态。
还是慢慢来,慢慢画吧。梦想那坚硬的笔触,柔软的内心。满屋子生活的琐碎也是有空隙的,支起的画面你就是我的镜子呵,我跑神,轻松,得意,俗气,我不喜欢这不喜欢那,我被现实玩转忽悠,我极端热爱正确,对于你哈这面镜子,我就是你每日每日的麻烦和祷告。
注:(此文应“折衷之镜——汤大尧油画个展”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