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侯我养过几只麻雀{北京叫老家贼},是从房檐下掏来的,它们还没有长毛。我把它们捧回家,把馒头捏成团塞进它们嘴里。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是到窗台上的纸盒前去看它们。它们也就张大了嘴吵着向我要吃的。
记得其中一只后来被我养的很熟了。每天放学后,我就让它站在我的头上或肩膀上,带着它到处去玩。我嘴里嚼着馒头的同时它也扑愣着翅膀从我嘴里啄食。
一般麻雀养到嘴角的黄色褪尽了,就头也不回的飞走了,我想这只也不会例外。
那是一个盛夏的中午,我拎着笼子(它在里面)放在大空场的一块大石头上,对面是六层高的居民楼。我把闸门打开,它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就飞到楼顶,蹲在楼檐上伏身看着四周,看了好久。我试着举起笼子晃了几下,它竟一个猛子扎下来落到了我的头上,低头朝我叫着。
我那会儿大概八,九岁,那是我第一次因为一个生命而感动。
王玉平
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