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时候已经画的像大师拉斐尔一样,但是我却花了一生的时间去学习如何像小孩子一样作画。
——毕加索
许多年来,虞村一直在利用图像资源作画。所以我在为他策划第一个个展时,主题确定为“图像演义”。因为他的绘画灵感不是来自于对现实生活的直接感悟,而是来自于对图像的阅读。这些图像可能来于自公共媒体,也可能来自于历史资料,抑或是自己拍的照片,所画人物有时政要人,有公众关注的明星、名人,也有普通百姓和自己的亲朋好友。画家用十分个人化的方式来处理他所感兴趣的图像,演义出一个个与图像原型的趣味全然不同的画面。
虞村本有很扎实的写实功力,但在艺术表现上,他却远离学院的陈规陋习,努力使自己回归到一种“原生”的状态。他崇尚人类本有的艺术天性,那种毫无造作之气的孩童般的天然、率真、稚拙。他追求一种不要经由理性干预的轻松自由的创作状态,这是经过严格专业训练的画家很难达到的一种境界,因为那种原生态的天趣是难以通过模仿而获得的。虞村的艺术的可贵之处正在于他不是在作一种表面的模仿,而是努力使自己回归到这种状态。这是他许多年来一直孜孜以求的目标,他在不断地画、不断地否定自己的过程中渐渐靠近着这个目标。他的画让我们感到确实是退回到了一种不会画的、信手涂鸦的状态。但事实上,这是一种更高的控制画面的能力。而这种能力首先来自于发现,他能从一张很普通的图片上发现某种可以延展的趣味因素,并通过他的处理,把一张图片演义得妙趣横生。
以现成图像作为艺术生发的基础和灵感的源泉,显然是这个无所不在的图像时代才会有的选择,而在读图的过程中引发出的绘画激情,产生了以绘画手段将图像升华为艺术的内在要求。这个过程,从原图像到绘画的转换中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有意思的是,画家还常常将两张或多张不相关的图片组合到一起,产生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将虞村的作品划分为“时政篇”、“师友篇”、“明星篇”与“生活篇”四个部分,但无论哪个部分,他都以一种幽默和略带调侃的方式面对,使严肃的事件、显赫的身份变得轻松和普通。虞村似乎在消解一种沉重感和崇高感,在他的笔下,我们看到的是一个被趣味化了的世界,被轻松化了的时代。他用他的笔勾画出的是一个时代的“众生相”。这些“众生”在他一一“品味”之下不再正儿八经。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件是绝对重大的,也没有什么人物是不可解构的。而有的只是有趣味的事和有趣味的人。因此,虞村为我们提供的是一个充满趣味的世界,如同我们看孩子们的画,让你觉得好玩,让你笑破肚皮。只是,他要真正达到孩子们的绘画境界,还需继续努力,正如毕加索所说:“ 我在小时候已经画的像大师拉斐尔一样,但是我却花了一生的时间去学习如何像小孩子一样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