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时间:2010-08-07 ~ 2010-08-29
展览地点:诚品画廊
展览介绍:
前言
双盲,一个临床的实验
“双盲临床实验”这个展览的名称与主要概念,缘起于我在HINI疫苗的新闻热潮中所看到的一则讯息,其中提到了一种名为“双盲试验”的药物检测方式,这个乍听即属于某种专业领域中的用语,即便在并不清楚它的实质内容之前,我仍然觉得它透露出一种强烈的神秘感与吸引力,为什么盲目或双重的盲目与极端理性的科学实验可以并置?而采用它的研究者又期望藉此获得什么解答?
我后来在网络上搜寻到几则有关双盲试验的解释,以下节录的是维基百科的版本,双盲是科学方法的一种,目的是避免研究结果受安慰剂效应或观察者偏向所影响。在各种科学研究领域中,从医学、心理到社会科学及法证都有使用双盲方法进行实验。
双盲试验通常在试验对象为人类时使用,目的是避免试验的对象或进行试验的人员的主观偏向影响实验的结果。通常双盲试验得出的结果会更为严谨。在双盲试验中,受试验的对象及研究人员并不知道哪些对象属于对照组,哪些属于实验组。只有在所有资料都收集及分析过之后,研究人员才会知道实验对象所属组别。(注1)
在这段描述里面,清楚地说明了人们的「主观偏向」与「预期心理」,是如何可能在这类科学实验中影响到某种被假设确切存在的客观结果,因此,其藉由取消测试内容事先被归类的属性,来抵抗参与者的预先认知状态对于研究所欲追求结果的干扰。在了解了这个程序的内涵之后,我随即想到类似的实验是否可能应用在艺术的场域之中?
这个冲动的背景(可能)来自我对于艺术家与其创作所怀有的一种想象与期待——藉由他∕她们的创造可以给予或带领我们进入一个对抗或超越现实的可能,然而在实际的体验中我却一再感受到艺术家们身处与必须响应各种现实的焦虑,这显然是个令人有些感伤的处境。这个处境或许来自双重的宿命,一是历史演进程序的不可逆,一是个人生命经历的不可逆。如果,艺术家曾经在已逝去的某个时刻,怀抱着类似的理想并充满实践它的斗志,又如果,我们认为这是一种深具价值的特质,那么,如何可能在似乎越来越难以抵抗的庞杂现实中重新获得这种可能?
在当下的艺术世界里面,任何一件艺术作品的生产,似乎很难避免被快速地整编进一个惯性的结构之中,其以艺术家的姓名为基本单位,之下含括了学习背景(学历)、获奖纪录、展览纪录,甚至经常并不那么表面化的销售纪录等,它们总与艺术家每一个新的行动紧紧相依,于是,所有个别的创作宿命地必须与创造或延续在某个姓名之下的各种「业绩」有关。我于是开始天真地想象,如果有一个展览,在其中任何一件作品都不再属于某个艺术家姓名的延伸(无论其是众所皆知或默默无闻),而参加这个展览的创作者即能在这个设定之下,展开一个(可能是)全然不同的创作经验。这个想象伴随着一种纯情与好奇,纯情的部分在于召唤一个或许曾经在总体或个人历史上出现过的瞬间,而好奇的则是个别的创作者究竟是如何意识或回应他∕她们(或我们)周遭的现实?
当这个实验的设计是源自对于现实的意识时,那么相关的生产似乎也必须被放回现实的情境中,才可能被突显或辨识出来。于是我进一步设定这个活动要在一个商业画廊中发生,这些作品将与大多数的艺术作品一样,在生产之后即进入展示以及(如果可能的)交易流程,只不过它们依然会在匿名的情况下,被艺术经纪人给予评鉴与定价,而这些匿名的作品与经纪人所赋予的价格,将在展览期间同时被提供给所有可能的对象,并等待着他∕她们的回应(注2)。于此,则浮现出这个计划中的另一项实验。
当艺术经纪人、艺术品收藏者,以及更为广泛的艺术观众,实际遭遇到那些并无以艺术家姓名(以及伴随而来的个人或整体历史脉络)作为背景的作品时,他∕她们将以哪些依据来进行对它们的欣赏、分析、诠释与鉴别?对于那些「纯粹」的观众而言,这个展览或许与其它展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但对于那些围绕着艺术家的创作,扮演着不同角色且共同建构起所谓艺术体系的「专业人士」,对于这些作品的判断,将会决定他们接下来的各种行动。换言之,在这个实验中,也渴望觉察出艺术经纪人与艺术收藏者,以至其它可能的参与者,将会以哪些路径来逼近这些除了作品本身之外别无其它的「艺术」?
如此的设计,并非意味着我认为在所谓的艺术体系中,有着什么应然的分工与权力位置,而比较倾向于去发现这些不同的角色可能的状态以及这些状态所会引发的影响,我同时相信那里面应该有着很多我们从来无从经验的内容。
在这个实验之中,如果我们真能作到全然的保密,那么画廊的成员与所有可能的观众,将会是真正处于某种盲目状态的参与对象。然而,当作品在被完成后依然进入现实体系的展示与交易流程,虽然艺术家在其间除了给出作品之外别无涉入的权力,然而对于后续程序的知悉,当然也可能回头影响艺术家创作时的策略。于此,我对任何可能的发展保持开放的态度,因为无论是我或是这个展览本身,从未意欲以脱离现实为目标,或反而是更想要积极地正视或创造艺术与现实之间的种种可能。
到写作本文的此刻为止,我陆续向14位艺术家提出邀约,其中有三位表示虽然觉得这个展览的概念很有趣,可是他∕她们已无法再负担需要全新创作的展约,有一位在考虑一周之后应允参展,其它十位都是在第一时间就给了肯定的答复,不过其中一位在提出作品计划的期限到来时,决定放弃。当然在这些艺术家里面,有一些是我已经相当熟识的对象,甚至某种程度就是因为他们的创作状态,引发我想要策划这个展览的动机,不过,依然有一定比例的艺术家,虽然也相互认识,但并没有与他们深刻对话的机会,更遑论了解他们完整的创作脉络,因此,在这个毫无制作费用,同时必须配合一个特殊的展示与交易流程的条件下,他∕她们的毫不迟疑着实令我有些意外。因此,艺术家们对这个计划的理解方式,以及相关内容吸引他们的理由,正是我在执行这项展览的过程中第一个有趣的发现。
虽然在构想那些操作程序时,我不是没有考虑到,如果匿名的状态意味着取消某些限制的可能,在其落实并逐渐成为新的现实之际,新的限制也就开始浮现,但在实际执行的过程中,那种限缩感显然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首先,匿名的设计似乎隐含着作品不易被辨识出归属的期待(即便我从未真正提出这样的要求)。其次,对于参展及作品必须保密的约定,对于当下已然极端仰赖外部资源执行制作的创作者而言,显然会是一个蛮ㄎㄟˊ的状态。最后,虽然在大部分的展期中艺术家匿了名,但在不到三周之后便会被揭露的预期心理,也让我开始怀疑这个程序究竟还可以多大程度地影响参与其中的所有角色?
无论如何,诚如那位后来放弃参展的艺术家当下给我的回应——我们总是要在拿掉了眼镜的时候才会意识到眼镜的存在(注3),我想这个程序的设计或许依然具备令当下的艺术生产与消费过程中的种种限制得以浮现的功能,而我多少相信,无论是觉察那些边界存在的强烈企图,或是选择永远不安地驻居在不断出现与消失的边界上的个体,才是让这个领域永恒保持活力与希望的资源。
既然称之为「实验」,除了意味着我(与所有可能的参与者)对于相关结果的无可预测,同时也说明了这个活动的主要目标,并不在于最终展览的总体呈现,而是关注所有过程中,不同个体的认知与实践以及这些个体之间种种细微的差异。在如此的背景之下,这个展览还真能在一个专业的商业画廊(诚品画廊)里发生,除了种种可被析辨出的表面因素之外,我相信也关系于一种对于广泛未知领域的强烈愿望。
随着展览开幕日期的逐渐逼近,这个实验第一阶段的结果也将陆续产生,而当这些作品终于出现在艺术经纪人与不同性质的艺术消费者面前时,所有这个展览的共同参与者,也将共同迎向另一阶段实验的开始。
注1:http://zh.wikipedia.org/zh/%E9%9B%99%E7%9B%B2
注2:「双盲临床实验」的展期为2010年8月7日至8月29日,并于预定揭盲时间:8月27 日下午5:00公布所有参展艺术家,同时在揭盲同时即停止任何作品的销售行动。
注3:此处仅为其表达之大意描述。
秦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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