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是我生命的全部
人物周刊:画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毛焰:绘画是我生命的全部。所有的东西都和绘画有关,包括交朋友,有个圈子,和他们去玩、去混,文化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在我的心目中就如噩梦一般。就那时的心理承受力而言,他们随便侮辱你的一句话,都会让你觉得生不如死。但因为有绘画,那段日子过得非常快乐。
人物周刊:在观念艺术成为主流的当下,你的作品似乎一直与当代艺术的大方向格格不入。这是你有意的选择或坚守吗?
毛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我的天性,顺其自然。如果艺术关乎你的理想,那么它和当不当代就没有必然联系。很多艺术家和他当时所处的时代也没什么关系。是否当代不是衡量艺术价值的惟一标准。
人物周刊:1995年,你画了《青年郭力》,副标题是“缅怀德拉克洛瓦”。
毛焰:我是古典情结非常浓重的人。法国的德拉克洛瓦、西班牙的戈雅、德国的丢勒以及荷兰的维米尔,这4个画家是我一生的挚爱。他们的高度令人敬仰,是我精神上的指标,我愿意我这辈子的绘画都是向这些大师致敬。在他们的作品面前,我觉得艺术家的个人性并不是那么重要。我曾经看过弘一法师抄的一个佛经,最大的体会是,他肯定不是在写书法。那么大的一个佛经,他写的所有字都是一个字,每个字没有任何区别,一丝不苟,工工整整,没有去表现所谓的“书法的魅力”,或者对经书的感悟。过度证明自己是很可悲的事情。
人物周刊:你的作品非常沉静,在生活中你是个沉静的人吗?
毛焰:生活中我并不是一个安静的人,相反,甚至可以说很放纵。只有进入绘画当中,我才会沉静下来。
人物周刊:这是一种克制?克制在艺术中重要吗?
毛焰:克制在艺术中是最重要的东西。你可以在局部迸发出感性的力量,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你需要某些恒定的东西。不要轻易地去追求所谓艺术上的快感。
人物周刊:你画画时的状态是怎样的?
毛焰:泥沙俱下,五味俱全:沮丧、失落、敏感、暴躁、痛苦、孤独、宁静、自我陶醉、自我满足。
人物周刊:对参展和卖画,你似乎都有所保留?
毛焰:为展览去画画是一件备受折磨的事,出于商业考虑就更令人窒息。不卖画对我来说是一件太经常的事。我相信,艺术家和收藏家之间是有缘分的,艺术家不是为了卖才去做一个作品。钱很快会花完,作品却看不到了。我通常采取的方式就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