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上海戏剧学院的2010年毕业典礼上,蔡国强披上博士袍,接受了上海戏剧学院的荣誉博士学位,成为经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批准、全国为数不多的“荣誉博士”之一。一位25年前的上戏舞美系毕业生,是如何一步步成长为国际顶尖现代艺术家的?昨天下午,蔡国强以“我在做什么”为题,向人们透露了他的成长之路。
一进上戏舞美系,就得学习做舞美设计方案。不仅要想方案,而且要动手实施方案,4年上戏积累的创意和动手能力,为蔡国强之后进行火药绘画、装置艺术等现代艺术的创作打下了坚实基础。蔡国强说,用国际上时髦的说法,搞“方案”其实就是做创意。“美术学院的学生,往往注重绘画技巧,对着石膏像苦练基本功,而很少去想‘招’。舞美系学生,不仅根据剧本来想‘招’,而且能自己动手做装置,把方案展现在舞台上。”
学生时代的蔡国强,不满足于用笔画画,一会把油彩和稀了,用电扇在画布上吹出绘画“肌理”;一会又用火来烤画布,观察油画被火烤过后的艺术效果。到了快毕业时,蔡国强找到了“秘密武器”
——火药,他尝试着用火药在宣纸上爆破,留下图案。之后的很多年,蔡国强都是以“火药艺术家”闻名于世的。回想当年胡乱摸索的经历,蔡国强说:“现代艺术一定要有‘招’,一定要敢‘乱搞’,不发明独特的一招,艺术家就很难脱颖而出。”
时间、空间不同,艺术的呈现方式也不同,这正是戏剧教育带给蔡国强的启迪。进入美国航空基地搞艺术,他用飞机作画:让两架二战时的飞机在空中喷雾画出“山水”,另外4架画出“瀑布”和“流水”;到了埃及,他让孩子们在沙滩上画风筝,孩子们大多画上了母亲的人像,当风筝在空中飞扬时,他们那些结婚后不能再出家门的母亲们,透过院子的天井,看到了飞舞着的、画着自己人像的风筝。昨天,蔡国强飞到意大利,他已在北京拍好了一段10分钟的电影,那是成百上千的中国孩子在画大卫石膏像,几天后,他要在米开朗基罗大卫像采石的那座山上,投放巨幅电影,电影里,大卫的眼睛看着中国孩子,中国孩子们的眼睛也看着大卫。这是一个“小玩意”,蔡国强也用新“招”来玩得很有趣。
几十年来,不断想“招”,蔡国强已将现代艺术做得十分开放和包容。他说,现代艺术,如同一座美丽的桥,他希望观众走过桥来,走进他的艺术的彼岸;然而,观众却常常在桥上流连忘返,不再往前走了。“其实,那些漂亮的装置艺术背后,都蕴含着我的悲剧思想,寻觅着世界的出路。可惜,很少有人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