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法国总统萨科齐在总统府爱丽舍宫为旅法国画大师范曾授予“法国荣誉军团骑士勋章”,以表彰其在艺术上取得的杰出成就,及在促进法中文化交流方面所做的贡献。
法国总统萨科齐说,他对范曾画作印象深刻,感到其作品“简约”而“充满力量”,更重要的是范曾乐于帮助中国人民了解法国文化,经常为中法艺术家间交流提供帮助。
中国驻法大使孔泉认为这次授勋很有意义,“不仅体现萨科齐本人对范曾作品喜爱及对其艺术生涯肯定,也体现了法国对加强中法文化艺术交流的期待”。
个人简介:
范曾,一九三八年生于江苏省南通市范氏诗文世家,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生导师、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和文学院博士生导师、终身教授、北京大学中国画法研究院院长,为当代中国集诗文、书画、史哲于一身的文化大家,著作等身,有一百二十多部诗、书画、哲学之著述,国家图书馆之珍藏其中100部左右。1984年日本建立永久性的范曾美术馆,2009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任命为“多元文化特别顾问”。
尊敬的总统阁下,夫人,
女士们、先生们:
在辉煌的爱丽舍宫,我接受萨科奇总统亲授的荣誉军团骑士勋章的崇高荣誉,在此我谨代表我和我的夫人表示深挚而诚恳的谢意。在总统阁下访华期间,我和我的夫人曾荣幸地与总统阁下和夫人在中国皇帝的宫殿中相见,今天,在法兰西最重要的宫殿中,再次见到总统阁下,我感到十分欣慰和高兴。
我还高兴地看到,孔泉大使也欣然前来,这充分表明我的祖国对此盛事的重视,我一并深表感谢。
九月九日是个吉祥的好日子,在这惠风和畅的时刻,我愿先自报家门。我是画家和诗人,由于爱天马行空的思索,世以哲人论我者亦所在多有,著述有近百部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40岁名披东方, 72岁由于总统先生的授勋西方听到了“范曾”二字。
我很幸运,因为我出身于中国一个文化世家,有450年、十三代诗文的传承,这在中国为仅有,在世界亦所未闻,十三代留下的八千多首诗和两千多篇文章,和其它文学作品不可一一胜数,蔚为中国古代文化所孕育的奇迹。这些著作已汇为廿一本的巨帙。三年前当时驻法大使赵进军先生与我赠送这部巨著给密特朗国家图书馆时,馆长让-诺埃尔·让讷内先生说,这儿是不缺少语言的地方,但我无法用言辞表达我的钦敬和喜悦之情。与此同时,我赠送四百多年前远祖范国禄的手稿、曾祖范伯子的日记和祖父、父亲与我的诗稿给密特朗国家图书馆的手稿部。在那儿我有幸看到了法国文学宗匠雨果《悲惨世界》的手稿。而一百五十年前我的曾祖范伯子先生,在中国诗坛是首屈一指的祭尊,他的地位与雨果、左拉相当。
两年前,我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任命为特别顾问,其间我在巴黎的教科文年会上所作的《趋近自然》《回归古典、回归自然》、《人类需要:根本善》演讲,与会的法国友人和各国代表都会记得那时的热烈盛况。前年由终身秘书长多德里夫先生率领的法兰西艺术院的院士们和中国艺术研究院的专家在中国美丽的桂林市,作了为时两天的交流。我和法国同仁的发言,充满友好的气氛,法国院士们的滔滔雄词,使我获益匪浅。
诸位知道,近代以来,中国的知识分子热烈地欢迎西学东渐,中国的翻译事业在东方与日本并驾齐驱。尤其在文学、史学和哲学上,中国更遥遥领先。惭愧的是,我的家族只能看翻译作品,然而从少年时起,我对法国文学的经典如痴如迷,使我几乎可以背诵其中的段落,并为小说中出现的人物写出他们的小传,于是在中国的中央电视台我曾介绍巴尔扎克、梅里美、左拉、罗曼·罗兰和美学史家丹纳。由于我对莫里哀的崇拜,我以促进中法友谊和中法了解为宗旨,向上海市捐赠了一尊莫里哀铜像。贵国的议会主席阿夸耶先生、前文化部长雅克·朗先生,以及贵国驻华大使苏和先生,均拨冗亲临了隆重的捐赠仪式。这尊由我捐赠、法国青年雕刻家马丁先生精心创作的艺术品莫里哀像现陈列于在中国上海所举办的世博会内令人目迷心醉的法国馆的顶层。
随着我对法国历史文化的了解的不断加深,我近年来对中法文化思潮的共同点与相异点加以思考。中国在十六世纪出现的大哲王阳明和在法国十七世纪出现的近代理性主义之父笛卡尔,他们在哲学方法论的迥然不同,不妨碍他们在宇宙本体论上的趋同。而我以为未来的人类苟欲安居乐业地共同生活在同一星球,这两位大哲所倡导的“至善”之思:“为善去恶”和“去伪存真”将是人类的大同的光辉旗帜,于是我写了一篇题为《一词圣典:至善—谈中法两位思想往哲:王阳明和笛卡尔》发表,在中国学界认同此说的有不少文章见报。而卓越的翻译家、密特朗国家图书馆中文部主任裴程先生已译为法文。
当然,敬请诸位不要忘记我根本上是一个中国的书画家。在日本,为外国人建的美术馆有箱根的“毕加索美术馆”和冈山的“范曾美术馆”。我曾在去年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年会上,举办了我的画展。为了方便法国普通的观众,我的部分作品悬挂在马路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的墙栏之上。遗憾的是一张画挂倒了,可见我的作品颠来倒去不失其美,也说明了中法文化有相互了解的必要。也许诸位看到过阿尔贝·米歇尔出版社出版的我的大画册《智者与童子》,这是法国翻译《易经》的夏汉生先生的访谈创构,他优美的文字,使我的书画因之增色。
作为一个作家和诗人,我有幸参加中国大学语文课本的出版的有关工作,其中有我写的法国后期印象派大师《梵高的坟茔》一文(应声明不是我自选的),我则力荐了法国戴高乐将军在二战期间于英国发表的演讲,其中有一句话是为曾在同一反法西斯战壕的中国人特别欣赏的:“法兰西万岁!”为了这篇文章,我画了一幅戴高乐的水墨肖像同时发表,他手持着军帽,似乎是一种军人的礼仪。
我在中国乡居时常有法国杰出的人士光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勒·克莱奇奥先生、密特朗国家图书馆馆长先生让-诺埃尔·让讷内先生、法国总理菲永夫人和大使苏和先生都曾是我的座上客,而使这古老的诗文世家蓬荜生辉。
总统阁下,夫人,女士们,先生们,值此令人激动的时刻,也请允许我赞美贵国灿烂的文化。他以无可争议的辉煌彪炳于世,法兰西永远是艺术家灵感之源。我在巴黎完成了许多重要的绘画作品,创作了有关中国伟大的哲学家老子与庄子的哲学、艺术思考《老庄心解》。我年轻的朋友、此时正在为诸位翻译我的致辞的翻译家董强先生将会将它译成法文,届时,希望诸位法国朋友可以与我一起,更好地领悟中华民族灿烂文化的精髓。
过多的自我赞许会被认为是不雅之举,不过尊敬的总统先生和夫人、女士们、先生们,我还将告诉诸位我所赠送给法兰西的无以伦比的礼品,这就是我的一对双胞胎的孙女,她们已经是法国人,在学校成绩名列前茅,我相信她们未来会成为优秀而合格的法国公民。
我应特别鸣谢:我尊贵的二十多年的法国朋友、戴高乐将军麾下的战士沃赛尔先生,他是我荣誉勋位的慈祥的教父。
再次感谢总统所给我的崇高荣誉,并感谢躬逢其盛的所有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