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0，偶遇某藏家， “还有五分钟”

看完预展，在国际俱乐部的楼梯上，程昕东遇到一位相熟的藏家。

程昕东：我还有五分钟时间。喝个咖啡聊一下吧

藏家：五分钟？我的朋友在等我。

程昕东：刚刚预展上看到一张画，是你拿出来的么？

藏家：当时我卖给了欧洲的一个收藏基金，现在几年过去了画又回到拍卖市场了。可能这个机构他们自己还会买走。

这位女士是某艺术家的前妻，手头保留着不少该艺术家和一批85时期重要艺术家的早期作品。而且这位女士现在是做投资行业，在购买艺术品上，有实力也有眼光。2005年，程昕东在做完毛旭辉20年回顾展之后，这位女士曾一度想与程昕东合作，出借其前夫早期作品做一个回顾型个展。可惜，恰好06年艺术市场爆发，该艺术家选择了更加看起来快捷的市场发展路线，新作品也迅速商业化，一度充斥了拍卖的高价高成交榜。而历经艺术市场的起伏之后，近两年他的市场沉寂充分说明商业的双刃剑最终伤害了艺术家本身。

程昕东：今年还想买什么？

藏家：我准备买杨诘苍，谷文达的，现在还没人做的，我认为被低估了的作品。

藏家：现在他(前文提到的艺术家)的走向，不仅仅是我，很多支持他的朋友就没法跟进了。看他现在为了市场丢了学术，作为一个老85’的艺术家，很可惜。现在有点儿尴尬。

程昕东：他的上下文系统还是挺清楚的，有点儿乡土。现在他需要梳理一个清楚的线索。我有能力还是会做这种回顾展的。

藏家：如果你做，我会支持你的。

看，“五分钟”也许就是一个大计划。

17:00，画廊撤展，“流动的美术馆”

跑了大半天，我的体力有些耗尽了。不知道是不是要显示自己“体力超人”的名不虚传，程昕东又把我带回了798的画廊空间，安排上一个展览的撤展以及古巴项目的空间布置。之后，法国前总理朱佩也将带领一批客人路过空间参观。

2004年末，程昕东艺术空间搬迁至798艺术区内的，2007年，艺术空间Ⅰ又扩大700平方米。整个空间里工作人员不多，跟其他大型画廊动辄几十人的编制不能相比，而且画廊主要的策划、销售、联络等工作也是程昕东自己完成。自1994年开始，程昕东的策展活动是借助国外内各个美术馆和空间来实现的。除了法兰西画廊等国外美术馆机构，国内最早的东宇、泰达、上河美术馆的展览，程昕东都参与过合作。程昕东认为在中国没有一个画廊的成熟体系，艺术与社会的对接要利用任何机会，只要能力达得到，就有无限大的空间，要应用社会的各种资源扩大艺术影响力。“流动的美术馆可以在各处落地。现在只要给我两个月时间，我就可以在世界任何地方做起事情来。”

记者：现在空间主要的活动每年有几个？

程昕东：每年大约参加4-5个博览会，比如香港艺博会，巴黎的艺博会，北京的两个艺博会我都参加。上海当代今年不参加了，因为质量下降太大了，没什么藏家去。

记者：艺博会上销售怎样？

程昕东：明年我们只参加新加坡、香港、巴黎和迈阿密的艺博会了。我觉得新加坡的也许会有意思，是一个全新的市场。前两年市场好的时候艺博会上有些销售，这两年差了一些。

程昕东算在当代艺术市场打拼的“老人儿”了，多年手头存下不少知名艺术家的代表作，这些在藏家选购和拍卖市场上都是支撑画廊资金运转的硬通货。前两年市场高涨的时候，程昕东也大规模介入一批中年艺术家的市场，所谓很有卖相的“二线”艺术家，不过金融危机前后，市场的追捧暴涨和紧接到来的紧缩让这些艺术家价格处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地位，只能尴尬地等待康复后的转机。而青年艺术家的发掘和市场的推广，是程昕东空间的“软肋”，也是所有老牌画廊和经纪人有待解决的问题。

18:30，画廊校对采访稿，“艺术交际花”

“还有五分钟”，工作人员见缝插针地给程昕东一份有待确认的采访稿，是北京青年报采访他关于古巴艺术展的稿子。我注意到整个稿子有很多修改过的批注。唯独一个看起来有点儿敏感的词还保留原样。

记者：艺术交际花这个词，他没有删掉么？

工作人员：他好像还挺认同这个词的，因为他觉得交际不是坏事儿，跟各界人士交流，利用更广泛的资源，是我们空间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18:40，“收钱啦！”

一天的跟踪快要结束了，程昕东送走了来798参观的法国前总理，而筋疲力尽的我得空坐下喘口气。惊喜的是，这时有人送钱来了！一个法国客人购买了一位古巴艺术家的作品，提着现金送上门来。这是今天最好的尾声。

20:00，法国前总理招待晚宴

程昕东携夫人奔赴法国前总理来华的招待晚宴去了，我自然没有级别继续跟进了，只能在柏悦酒店门口观察一番。招待晚宴的来宾衣着光鲜来头不小，程昕东在之间周旋，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想必今夜他一定会有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