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狂躁的吉他、神神叨叨的歌词、让人目瞪口呆的当代艺术……“新一代开山怪”左小祖咒在当今中国乐坛上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
在今年8月出版的新书《忧伤的老板》中,左小祖咒讲述了他近二十年的音乐经历,也顺便骂了一些人,比如说崔健格局不够宽而且死要面子,说马六明、张洹自称是《为无名山增高一米》主创是为争名夺利……但他说这些都是“人民内部”。而无论是在摇滚乐还是当代艺术领域,他都拒绝承认自己是先锋的。
“坚信他人是躲在庙里给关云长烧香而你是个宗教骗子”
“坚信他人剽窃了捐献灾区的血你是个艺术骗子”
“坚信他人是刺杀艾青的凶手你就是杀死他的被子”
咆哮狂躁的吉他、神神叨叨的歌词、让人目瞪口呆的当代艺术……“新一代开山怪”左小祖咒在当今中国乐坛上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
喜欢他的歌迷尊其为“文艺教父”,不喜欢他的则对他语意极尽讥讽。网友橘子说:“不是他有病,就是我有病!”网友KM.CSP则挑衅式地说:“你还能更妖吗?”
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个多元的时代,谁都可以表达他们的喜怒哀乐,谁都可以像左小祖咒那样大胆地唱出走调的歌,只是,区别在于,他敢,而我们不敢;他不害怕,我们害怕。
他刚刚在世纪文景出了一本《忧伤的老板》,但现在,他并没有“悲伤地坐在我身旁”,而是戴着标志性的黑色帽子,说话多少还带着一点江苏南京的味道,船民的儿子如今不再是走失的主人,他是摇滚的主人。
不必忧伤,应该喜气洋洋,应该将生活中的烦闷和苦恼统统发泄在音乐中。而且,如果对他的歌曲熟悉的话,你会发现,尽管常常给人跑调跑到喜马拉雅山的印象,歌词也大玩文字游戏,但是他写的曲,却极富节奏感。
“事实上,我在节奏部分表达得和别人不太一样,”坐在记者面前,左小祖咒突然变得很理性,“我的节奏通常很激进,不像摇滚乐那样注重热烈的现场气氛。我的节奏常用很普通的机械punk(朋克)。我唱的时候也不在节奏里面,有时候我还会让吉他弹得不在节奏里面,甚至有时候贝司也不在节奏里。我制作的唱片有时候有两个贝司,一个正常的贝司,还有一个不正常的贝司在里面游走,产生一系列色彩性的变化。”
不管节奏多有意思,一旦与左小祖咒的嗓子结合在一起,注定要成为港台音乐迷的噩梦。
他是个歌手吗?在更多人看来,他是一个先锋艺术家,上世纪90年代北京东村创始人之一的资深头衔,足以让他在前卫艺术界成为一个腕。但是祖咒本人并不这样认为:“我是摇滚神父啊,你不知道吗?当代艺术家算个球,你逗我。”
这是典型的祖咒式语录,语不惊人誓不休。
韩寒评价说:“不是因为这个人为无名山增高一米,不是因为这个人在天安门露出底裤,不是因为这个人对现实的嘲笑调戏,不是因为这个人一张唱片卖五百,而是在我能接受的那部分里,他很结实地感动到了我。”
是的,当生活欺骗了你,祖咒会让你的愤怒变得实在。还记得1999年的冬天,第一次听左小祖咒与No乐队在摩登天空发行的第一张专辑《走失的主人》,老式walkman,将卡带塞进去,盖上盖。听到狂躁的吉他声在心脏上跳动,那是难忘的一夜。
祖咒是无所畏惧的,诚如颜峻所说,他是“现代主义战场上无畏的鞭尸者”,但他也会是一只“忧郁的狂犬”。
2005年左右,祖咒快撑不下去,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他写了《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你那时候是不是也有点心灰意冷?”记者问他。
“是的,”左小祖咒想都没想就说,“但是我没有放弃过,这首歌会看到一个年轻人的精神,虽然像个老人唱的。”
结果那一年成了左小祖咒人生的分水岭。事情没有往更糟糕的方向走去,他给自己的唱片定价150元乃至500元的天价,成为中国史上最昂贵的专辑,最初的想法大概有点破罐子破摔,但是很快,人生的糖果就落到了他的嘴巴里—是甜的。
唱片销售一空。左小祖咒这个名字成了一个话题:摇滚乐,而且是很另类的摇滚乐卖出了天价。成功,几乎在不经意间降临到他身上。贾樟柯找他为《世界》配乐,朱文请他为《云的南方》作曲,这些作品结集为电影配乐专辑《美国》于2006年4月发行,并被评为美国《滚石》杂志年度10大华语唱片之一,贾樟柯和左小祖咒共同合作完成的《乌兰巴托的夜》也被杂志评为15首华语年度最佳单曲。还有国内媒体颁给他的一系列奖项,左小祖咒俨然已是中国最具代表性的先锋人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生活就是这样调戏着你。
左小祖咒大步迈向小康。2006年,他在北京买了大房子,结了婚,在郡王府的“恶俗”婚礼上,他理了分头,连他的朋友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