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画家范曾状告收藏家郭庆祥等人在《文汇报》上发表的批评文章损害其名誉,为此索赔精神损失费540万元一案,已于4月22日在北京昌平区法院进行了开庭审理,原被告双方均由代理律师出庭。虽然法院当日未作出判决,但在原告方范曾的代理律师表示愿意接受调解之后,郭庆祥以及《文汇报》等全体被告的代理律师都表示不接受调解,希望法院作出公正的裁决。
虽然在《文汇报》上发表的《艺术家还是要凭作品说话》一文中并未点名,但在范曾“对号入座”并将其告上法庭之后,郭庆祥对范曾的批评则更加直言不讳,指名道姓。在接受本报记者独家专访时,郭庆祥不仅出示了自己的答辩状以及在法庭上证明范曾“流水线作画”的一系列照片,并直指:“范曾就是‘双汇肠’,对社会、对公众都造成了不良影响。”“哪个行业都不应该有说不得的恶霸‘南霸天’,范曾就是告我一百次我也不怕!”
范郭之案背景回顾:
2010年5月,郭庆祥在《文汇报》争鸣栏目发表署名文章《艺术家还是要凭作品说话》,表示艺术家还是要凭作品说话,并提到了一位“当下经常在电视、报纸上大谈哲学、国学、古典文学、书画艺术的所谓大红大紫的书画名家”。他写道:“这位名家其实才能平平,他的中国画人物画,不过是连环画的放大……他的人物画虽然是写实的,但其中不少连人体比例、结构都有毛病。他的书法是有书无法,不足为式,装腔作势,颇为俗气。他的诗不但韵律平仄有毛病,而且,在内容上,不少是为了自我吹嘘而故作姿态,不足挂齿。”文章中,郭庆祥还写到了自己当年收购这位“名家”画作的亲身经历以及目睹“名家”用流水操作的方法作画。“这哪是画画?分明是在画人民币嘛。所以我认为这个人的作品不值得收藏。”
2010年9月,范曾及其代理人向北京市昌平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状告郭庆祥、谢春彦及刊登《艺术家还是要凭作品说话》等三篇文章的《文汇报》。范曾一方认为,《文汇报》发表的这三篇文章主观武断,捕风捉影,随意攀比,不负责任,使用侮辱、诋毁、刻薄的语言、直接攻击原告,要求郭庆祥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500万元,要求谢春彦和孙逊各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20万元。
一批范曾 将“流水线作画”称为艺术创作
记者:您在《文汇报》上发表的评论文章是不是直接针对范曾的呢?
郭庆祥:在艺术品收藏的同时坚持艺术评论这是我近几年的主要工作之一。2007年,我就针对中国当代艺术中的某些丑态图像、低俗作品遭到“疯狂追捧”的市场乱象,连续公开发表三篇署名的批判文章斥之为“文化垃圾”。之后也对美术界存在的创作麻木现象、管理机制阻碍美术发展现象等,公开提出过批评意见。我在《文汇报》上发表的《艺术家还是要凭作品说话》一文中,想表达的观点是:真正合格的艺术家要把主要精力放到自己的作品创作中,不能热衷沉湎于各种媒体的高谈阔论,更不能把谈论国学经典等热门话题作为抬高自己作品商业价格的促销手段。我在文章中描述的这种美术创作中的浮躁现象是客观存在的,范曾就主动跳出来,认为说的就是他自己,更加能说明我在文中所指出的艺术创作乱象是完全有事实依据的。范曾以此把我告上法庭,那么我就可以明确指出范曾就是“流水线作画”现象的典型代表。
记者:您在十多年前就曾亲眼看到过范曾“流水线作画”?
郭庆祥:是。1994年,一个荣宝斋的朋友找到我,说要给我介绍一个画家叫做范曾,还说“此人以后一定是个摇钱树,但现在他在法国经济上有困难,希望能够买他200张画帮帮他。”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谁是范曾,只是为了帮朋友的忙,于是订购了200张。当时的价格是每平方尺4000元,一张画差不多12000元,于是我打了200多万过去。很快拿到第一批画,但我一看,画得不好,题材与技法严重雷同,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第二次交货前,我跑到他的画室去看个究竟:他将十来张宣纸挂在墙上,跟工厂生产线一样,用流水操作的方法作画。每张纸上先画人头,再添衣服,最后草草收拾一番写款,由他的学生盖章。这哪是画画?分明是在画人民币嘛。所以我认为这个人的作品不值得收藏,他对艺术不真诚,对社会不负责任。他多年来一直在重复自己,没有一点创新精神。后来这批画都被我抛出或送人了。像这些照片显示的也是范曾流水线作画的步骤,画眼即十张画眼、画手即十张画手、画脚即十张画脚,层层“装配”制作、成批生产。这种流水线下来的成批产品,比模式化和程式化的东西还不如。他把自己当成了复印机批量复制、生产这些美术产品,根本不是艺术创造,而是彻底的“伪艺术”,毫无艺术价值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