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一家艺术中心的孩子被组织到郑州花园口的黄河滩地裸奔。少不更事的男童脱下裤子,光着身子跑来跑去,一些小女孩羞涩地在一旁围观。活动发起人、行为艺术家赵半狄给孩子们画上黑眼圈,意为“熊猫眼”。让孩子裸奔据说是为了“捐建孤老院”,通过活动引起大家对熊猫的重视,拍卖熊猫题材作品,在黄河边建造一座孤老院。
地球人都知道,熊猫是中国的国宝。保护繁育大熊猫,有四川卧龙、雅安大熊猫基地负责,一些国际合作也在掺和。赵半狄扛着保护熊猫的大旗玩行为艺术已有多年,许多人都不明白有啥意义。但是,也没有人与其较真。或者说,艺术圈本来就光怪陆离——越是一般人看不懂的东西,越被吹乎得神乎其神;如果你指出某些作品怪诞胡搞,一些长发飘飘、胡子拉碴的艺术家则会以“不懂艺术”轻蔑作答。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有些东西有人愿意搞,有人愿意捧,在不妨碍他人的情况下,也算周瑜打黄盖。
但是,让幼童裸奔,还给幼童画上黑眼圈充熊猫,还谈什么公益拍卖,这怎么看怎么是在扯淡。行为艺术的组织者用无行为能力的孩子做道具,本身就是一种操控。所谓的熊猫题材作品,若是出自名家之手,根本用不着借孩子脱光了来卖;若是野鸡没名者的作品,恐怕也没几个人掏钱买。捐建孤老院不是搭积木那么简单,成百上千万的投资,真的可以靠捕风捉影的行为艺术圈到钱?拜托,别侮辱看客智商了!
行为艺术者的一大癖好就是脱光。据说,光着身子比穿着衣服更亲近自然、更无拘无束、更回归原始。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衣服的两大基本功能——御寒与遮羞也被抛弃。问题在于,一些裸体人士所谓的“赤诚”根本禁不住现实与艺术的推敲。一方面,许多裸奔者宽衣解带具有温度选择性.他们不可能在冰天雪地里一直光着;另一方面,所谓的行为艺术者脱得一丝不挂常常具有表演意味.他们露出羞处反倒是在吸引、挑逗猎奇者的窥羞欲。绝大多数人根本没法修炼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境界,在众目睽睽中组织的裸奔与“天体艺术”,初衷很值得揣摩。
国外也有“群裸”为慈善筹款的事,但这是非主流。比尔·盖茨不会因为不脱衣服就不给钱,脱了衣服就多拿钞票。慈善与脱衣毫无瓜葛,脱衣拿钱难免与色情相关,拿慈善作为脱衣的挡箭牌很可能是一种龌龊。
如今的孩子都早熟,有些家长甚至惊讶于上幼儿园的孩子就有男女朋友。在这种情况下,让孩子裸奔,不仅是成年人剥夺孩童们正在成长的羞耻心,而且可能进一步过早地激发孩子对异性的“兴趣”。眼瞅着孩子们裸奔,也无法保证背后没有色迷迷的眼神。这种荒唐闹剧可能只是满足了某些成年人的畸形欲望,使个别组织者出风头、赚私利。
中国的教育本就存在应试弊病。让孩子学琴、学画、学跳舞名义上是接受艺术熏陶,其实许多家长还是打着考试加分的算盘。裸奔对孩子倒是没有功利性,但脱光了跑有什么教育意义?令人费解的是,家长为何同意让孩子进行这种裸体表演,难道这就是“为艺术献身”?文艺圈已然够乱的了,艺术中心的小孩这么早就接触“潜规则”,这种“启蒙教育”令人乍舌。对于不着四六的所谓艺术,文化与教育主管部门到哪儿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