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刊即将出刊之前，我们在清华大学的EMBA 的课下采访了刘总。今年荣宝拍卖的成绩相当不错，看得出刘总的心情也是很好的。与其他拍卖公司不同，荣宝的春季大拍仍然坚持书画路线，并没有开设古董珍玩等门类，刘总的这种坚持做底盘市场，做自己经营特色的理念在如今这个市场环境下，尤为难得。

看艺术(noart)= 看 刘尚勇= 刘

市场第二波高潮初露端倪

看：刘总，今年内地春季拍卖的第一波已经结束了，你对今年的市场有什么看法么？刘：在这次春拍之前我们有一个预测，就是到底春拍会怎么样？现在虽然保利和匡时等公司的春拍还没有展开，但是我们已经能够看出一个端倪了，我们之前既然开创了亿元时代这么大的行情，那么这个行情，是不会轻易结束的。我们这次看到了一个可喜的情况，就是市场不仅延续了前几年亿元时代的大潮，还出现了第二波市场高潮即将到来的影子，这里面有个关键人物就是刘益谦。在今年的市场里，他不仅是市场的推手，还有人推动了他。他拿出的这幅齐白石，仍然会被人在高价位接手，这对他本人和市场都是一种鼓励。我们业内也很欣喜看到这种后继接盘的人出现，如果说会有人出来接这么高价位的盘的话，那么如今这个行情，比我们原来所想象的要健康和稳定的多。看：今年书画类会有一个现象，就是古代书画的行情可能没有近现代书画火爆，你认同这个说法么？刘：所谓古画卖不过近现代书画，很大的原因是现在没有十分重要的藏家拿出重量级的古画来拍卖，这还是拍品决定的。先前古画贵，是谁在出货呢？是尤伦斯。今年市场古画没有这么大的行情，是因为我们找不到另一个藏家出货。今年古画我最期待的还是保利那幅王蒙的作品。这幅作品最近下调了估价，但是不管怎么说估价也是过亿的。是苏州的过云楼在出货，在这之前他也给了我们吴门的24 开册页。原先他们希望册页能卖一个亿，但是我们采用了一些技术手段打散了卖，最后买了一亿三，超过了藏家的期望值。保利这次下调估价，也是一种市场的经营策略。

换手率过高有多种原因

看：今年的市场，还有一个现象，就是换手率过高的问题，春买秋卖，秋买春卖的现象都存在。你对这个怎么看？刘：这种事在几年前就已经存在了，而且也不少。换手率过高当然会产生一种泡沫性质的危机。我们艺术品本身应该是一个不方便于交易的门类，而现在反而变成了一个非常快的倒手，这就有了产生泡沫的机会。但是我个人认为这不是市场的主流。看：那高频率的换手获利，会不会引起市场上一些原有或者新进的买家跟风？毕竟是很大的利益回报。刘：我觉得今天市场里花高价买东西的人都不是盲目的，大体上都是有备而来的，是做过充分的准备和研究的。盲目跟风的人已经不多了，因为现在价位非常高，跟风也是需要资本的。我们看到很多的换手，其实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前面一场拍卖，未必是真实的成交了，实际上是不得不进行第二次交易的。看：有场面上假成交和买家不提货两种原因吧？刘：对，买了不提货是个问题，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不提货，现在就是逼得有些公司提高他的佣金额，因为他里面风险太多了，成本的压力太大了。我相信反复交易，这样是原因之一。

瓷器市场学术跟进不够

看：今年春拍市场除了书画领头羊之外，古董珍玩这边好像后劲不足的样子，嘉德那场道光词比较出彩除外。你怎么看这块市场的？刘：对，道光瓷是很精彩的，拍了也有1 亿多。赵心他是一个重要的藏家，他拿出来的是精品，所以就会有好的价格。其实通过这点来看，市场还是非常理性的，只有在你有好东西出手的时候，才会有一个很好的市场表现。。看：之前在几个公司的古董珍玩拍卖上，杂项文玩都会争抢得比较厉害，而瓷器就比较波澜不惊了。造成这种瓷器遇冷的原因，是价格过高，还是因为造假比较严重，从而买家比较谨慎呢？刘：其实我觉得还是在鉴定这一块学术跟进不够。就是说虽然我们学术鉴定跟市场鉴定是两个不同的分支，但是如果说市场中的价值认定过于偏离学术认定，学术的价格认定和我们市场的价格认定之间的差距太大，这就造成了如今瓷器市场冷淡。目前就书画学术的认知和市场的认知基本上是比较一致的，那么学术的研究也是比较到位的。但是瓷器这一块除了耿宝昌先生以外，没有看到还有什么人做这个事情，没有人对瓷器的价值认定在学术上做研究，而市场在往前一步步发展，价钱越来越高了。如果这时候学术价值没有被确认的话，那大家多发虚啊，我花了这么贵的东西，结果在学术上还无法认定，这多恐惧啊。看：但是国外市场最近一段瓷器却频出高价，像法国小镇出的那件乾隆瓷，就拍了5 亿多人民币。刘：目前海外对瓷器坚定的研究方面，无论是学术还有一些科技考古方面都还是比较健康的。而我们目前只有市场认定，学术认定上造成了缺失。

油画当代艺术在修复期

看：有人说今年内地拍卖公司表现出来的行情，让人看不懂，你怎么看今年油画当代艺术这边的行情呢？刘：我觉得当代和油画这块市场的行情在不断的修复，因为原来它的行情被打碎了。09 年的金融海啸引发了这个市场的恐慌和价格体系的崩溃，市场里面成交很清冷。那么这一年来，这个市场在不断的修复它的行情，就是有一些东西开始真实交易了，比如说写实的，还有新人的，新人价格不高的。那么就说明市场有一些活跃度了，这个活跃度不足以引发大行情，但是起码我是看到它是在修复一个行情。看：因为今年苏富比春拍那一场油画当代艺术卖疯了，所以人们普遍对今年内地的市场也抱有很大的期望值，但是这一波市场所反映的情况却与人们之前的期望有着不小的差距，内地的行情甚至有点下滑的趋势，你怎么看？刘：苏富比那一场是因为有特殊情况，尤伦斯在出货，所以拍品的质量比较高，出现天价不奇怪。那内地这边也有不少大作，像翰海徐悲鸿那三幅作品等等，都是重量级的拍品。之所以表现不佳，我认为是因为市场刚刚在修复，这个时候马上就去征集高价位或者是那种顶级拍品，可能不太合适。这等于大病初愈之后马上用猛药治疗的结果是一样的。我觉得不能对市场期望值过高，毕竟市场还是在修复期。还是要有耐心，一点点来。看：有人说今年市场要不是有经典老油画撑着，就崩盘了，你怎么看？刘：其实油画这块，卖的也不错，比如我们荣宝那个封面 ，我们就很满意。我觉得只要是有真实交易，就说明市场有一点热度了，至于什么时候起死回生咱们不知道，但是起码它在恢复，这就是一个好现象。我们目前市场行情修复的过程是一个缓慢的过程。看：还有一个原因是不是因为市场的导向不对啊？比如年轻艺术家的过度包装，市场的过度炒作等等。刘：市场也没有人去导向它，你不能指望我们现有的国内资本来推动当代艺术，原来当代艺术这块是由外国资本来推动的，那么前年金融海啸他们撤出去了，中国的国内资本什么时候进入，现在还看不清呢，所以我们不能太乐观。之前有人说苏富比那场拍完之后，华人就掌握了当代艺术的话语权了，这话不对，当然你是拿到了一部分筹码，但是不能因此沾沾自喜，说把话语权也拿走了。我觉得首先它的那个价值体系价值观念就是外国人给你的。你有什么话语权啊？比如说这个四大天王难道是内地人捧出来的么？你今天如果说还认为他们是四大天王的话，你本身就是按照国外的观念来看待艺术的，你怎么说你有话语权呢？你只是中国人说英文而已。

泡沫说法随时都在

看：艺术品天价频出，这次齐白石拍了4 亿多，让人膛目结舌。所以关于艺术品的泡沫论逐渐热炒起来了，你怎么看？刘：没有泡沫产生，你翻开3 年前的杂志或者4年前的杂志，你就会碰到这个泡沫这个词。如果是泡沫的话，行情应该迅速的破灭，但是这个所谓的“泡沫”持续了4 年，这个事也是蛮难的。看：那所谓的泡沫说是从哪里来的呢？依据可能是什么？刘：可能是跟学术价值和市场研究过于脱节了，再一个就是你说的交易过于频繁，这是泡沫的第二个担忧。那么这个市场的价格快速拉升，有人觉得是不是有点太浮躁，那么也因此有了泡沫的担心。但是我们观察下来我就不认为有太多的泡沫，有一点泡沫但不是主流。虽然有快速拉升的迹象，但是他也说明了过去我们中国艺术品不值钱，或者说我们中国艺术是被严重低估的，在过去三十年里面他的价格简直是被大家忽视了，现在是在做一种价值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