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不奇不传,不艳不传。“桃花扇底送南朝”的不仅是传奇,而且是美丽。因此,“上扇”——这个及物而又优雅的动作所要完成的便是“扇上”的美丽与传奇。而所有的美丽与传奇都离不开心中事、眼中物、意中人。当此事、此物、此人因了“上扇”的动作而成为“扇上”的传奇与美丽时,我们便共同抵达了“上善”的境界。
上善若水。水,随物赋形。当“上扇”以取巧的姿态来饮“上善”之水时,它所饮取的不是谋生的策略而是生存的境界。因了这来自根脉的境界,“上扇”这个及物的动词也就因人因地因物之异而有生有旦有净有末有丑。于是,“上扇•扇上”便不是一个普通的扇面画展,而是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的美丽与传奇。
画而入扇,始自南朝。扇因画而奇,画因扇而风。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何时何地,可以无扇?疆场上,扇是兵器;书斋内,扇是风雅。清代孔尚任曾经大发感慨曰:“桃花扇何奇乎?妓女之扇也,荡子之题也,游客之画也”,但桃花扇终因“美人之血痕,扇面之桃花”而使人“啧啧在口,历历在目,”进而不奇而奇。于是,《桃花扇》成了传奇之作,孔尚任也因此传奇而传名。
一扇在手,清风徐来的是水波不兴,是淡定从容,因了这份淡定与从容,谈笑间樯橹也曾灰飞烟灭,但这英雄的壮举并非扇、扇画、扇画人以及此次扇画展的组织者所希翼的。他们希望的只是淡定从容地好好生活。这好好的生活中既有对其自身生存的深切体味,也有对彩云易散的悲情回味,而这恰恰是来自国风的伟大传统——诗言志。它所言的就是最最日常的喜怒哀乐。当这一切都藉着“上扇”这个及物的动词而成为所谓的“扇上”之物时,艺术开始了对日常生活的提拔。于是,有了审美,有了扇上的美丽。
因此,这个并不算大的扇面艺术展在某种程度上具备了美学的意义---变风为情。所谓的风情是否亦由此而来?“上善若水”、“无上清凉”是否亦皆因风情而善,因风情而凉?
“素是自然色,圆因裁制功。飒如松起籁,飘似鹤翻空。盛夏不销雪,终年无尽风。”这无尽的风来自扇画展,也来自所有参与了这个展览的作者,读者与支持者。因了这一切,它终年无尽的已不是风,而是风情。基于此,我看重上扇的动作,更看重那扇上的风情。
“上扇”谐“上善”之音,它不仅在大热之际送人无上清凉,而且希求一个上乘的艺术品位。因此,“上扇”也就成了上品的一个基本追求。在这个基本的追求上,“上扇”还希翼通过自己小而精的身段来降低市场门槛,让精英的、殿堂的艺术重新回归民间,回归日常,回归博冠峨带之辈,回归引车卖浆之流。而这所有的回归只需一个词: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