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仪式原定于2月5日下午3时在农业展览馆5号馆举行，因朝阳区有关部门临时通知不准举行此项活动，纪念仪式被迫取消。）

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

作为一名参加了1989年“中国现代艺术展”的艺术家，我很高兴以当年参展者代表的身份在这次纪念活动中讲话。

“中国现代艺术大展”已有20年历史了。在此之前，20世纪早期的有识之士用现代艺术作为探求人生意义和改变社会环境的手段，进而将现代艺术的种子播撒到中国艺术青年的心灵之中，在学院和城市生活中发芽成长，给中国社会和文化的现代化进程注入一股新的活力；那么，在以后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时期，现代艺术如果不是只能在私下，甚至在画家的抽屉里进行的试探，就是一种变相扭曲的，为功利目的主导的制作。这是看似采用了线条和明快颜色的现代艺术形式因子，实是消解了现代艺术的变革、质疑和反思精神之后的制造，给中国现代艺术发展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困难。因为它不仅仅是有关一段艺术史的故事，而是有关这个时代和民族的一种精神状态，当它作为一种精神和文化遗产传给后人时，它的消极和问题是无法避免也难以解答的。

在1989年现代艺术展从发起到展览过程中，我们能感受到几乎长达百年的文化艺术方面的复杂性——赞成现代艺术的人们看来，经过将经一个世纪的艰难曲折探求，中国人已经明白中国现代性的方向和精神价值取向，应该理直气壮和直截了当地走开放和自由之路；但反对者有非常多的怀疑和反对理由，民族主义的传统和列宁主义的传统使这种怀疑获得极大自信。根据“国情”和“民情”，倾向“极左”和高喊“民族”口号的人，总是占据合法的有利位置，但同时也不可无视“变革”是大气候，从长远看，中国社会的现代化演变是不可逆转的发展趋势。

我常常从比较20世纪前期和后期中国艺术的历程，来看1989年以后这20年的中国艺术之路。我不否认今天的中国艺术仍然存在着许多困惑与问题，但是无论怎样估计，中国现代艺术20年的发展，都将是中国现代艺术史上光彩的一页。

中国现代艺术展的发起人和参与者，当时都是比较年轻，但不是特别年轻的一代。就如我当时也就大学刚毕业，但在这之前就加入了“上山下乡”行列。这些同辈人有大致相同样的经历：对中国社会的了解从无知的被灌输，到真正地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在泥土和汗水中换来有限的独立思考。所以，参加中国现代艺术展的活动，对我来讲不仅仅是参加一个展览，尽管这个展览的办展方式吸引了广大的年轻人，组织者也是年轻人具有年轻人办事爽块和理想化的特点，更是因为这个展览呈现的一种精神气氛，所有参与展览活动的人都在争取艺术自由表达的空间，为了我们的文化环境有自由呼吸的空气，也当然更是为了让每一个人能有探索知识和展示才华的机会……说到底，我们是以对理想的憧憬和忧虑参半的心情参与到这个大展之中的。

在二十年中，我总是为能参加这样一次展览而庆幸，在这次展览中结识了很多同道，其中不少人以他们不屈不饶的韧性，做成了中国现代艺术史上的一些重要事件。而最让人感到鼓舞的是，一代艺术家从此开始了他们的现代艺术生涯。后来的发展情况证明，展览中的一些艺术家以他们的才华为中国艺术作出了巨大贡献。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坚持，中国现代艺术才变得如此辉煌。

感谢为中国现代艺术展付出心血的朋友。

感谢多年来承受了对中国现代艺术展的讨伐的朋友。

感谢参加今天纪念活动的朋友们，由于你们的支持，中国艺术将会一直往前行进。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