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及宗旨
从现、当代艺术的现状出发,我们必须完成由“国际性的本土‘版本’”(如抽象艺术、表现性艺术、超现实艺术、抽象表现艺术、政治波普、文化波普、艳俗艺术等等)向“本土性的国际‘版本’”的转换,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建设具有国际影响的本土性现、当代艺术(否则就很难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当代艺术)。这才是我们(艺术家、策展人、投资人、管理者)需要面对和追求的共同目标和归宿。
而要建设这样的中国现、当代艺术,就必须重新认识自身的传统,并在传统中扎根。但这里所说的“扎根”,又不是简单地去重复或照搬传统(像有些新文人画家那样)——我们同样不能只是在“翻版”或“盗版”自身的传统艺术。合乎艺术史逻辑的选择必须是在新的意义和方法论的层面上对传统艺术精神和语言的继承和复兴。为此,我们就必须拥有一个国际性的广阔视野,必须接受更为多元而宽容的文化立场,必须直接面对国际艺坛,做到既能“变古象今,天下取则”,又能“兼容并包,幡然出新”。而在此同时,我们必须肩负起重建精神价值和新人文关怀的重担。唯其如此,我们才有可能在登台亮相的同时,与当今世界进行平等的对话和交流,并让中国的现、当代艺术在国际上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唯其如此,中华民族也才有可能实现真正的文化复兴。唯其如此,我们也才有可能做到无愧于五千年的文明和伟大的祖先!
以上的这些主张,正在成为当今学术界和艺术界的一种共识(相类似的主题展不断出现就是一个明证),可以说,已然形成了一种新的艺术思潮。从另一个角度看,起码也可以说是殊途同归吧!
而在中国本土艺术向着“现代艺术”、“当代艺术”的转变、过渡中,一种体现了本土文脉精神和具有了新时代精神品格的“中国版本”艺术正在向我们展露出她自身的风采。我清醒地认识到:这既是一个历史性的重要选择,也是历史所赋予的一种责任。正是为了关注、研究和推动这种新“版本”艺术的健康成长、发展、壮大,并使她在国内、国外产生应有之影响(这种影响力也包括了对艺术市场所起到的强力引导作用),我在有幸得到了南京“青和当代美术馆”的鼎力支持后,决定在前四回的基础之上推出本主题的第五回群体精英展,籍此良机把这一势头推向新的高度!
本展特点
本次参展的艺术家虽然只有十位,在五回展览中算是最少的一回,但水准却是最高的,称之为“精英展”,当之无愧的。这里顺便还要说明一点:本次展览既然定位在当代艺术,又为何要称“精英展”?岂不是自相矛盾吗?对此我的解释是:按照欧、美艺术史的逻辑来划分,参展的十位艺术家的作品都是架上的,又都坚持各自的精神性价值并具有了某种意义,所以尽管采用了一些后现代的“解构”策略和观念因素,可在大致上仍可以划在现代主义的范围之内,故而有了“精英”一说。若是硬把他们拉到后现代行列的话,反倒有点牵强(井士剑等艺术家虽有观念作品,但不是这次出展的作品)。由此就引起了另一个话题:中国的当代艺术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概念、难道它不同于欧、美通行的概念吗?答案是肯定的。简单地说,中国当代艺术既包容了西方(欧、美)史概念的现代主义,也包容了这个序列中的后现代主义。它是齐头并进的,这就是事实。而且,我一贯的主张是:应优先发展我们的现代主义,理由是:一、它更切近中国的社会现实和文化史现状;二、它在中国还远未达到应有的成熟程度。以上的看法需要另文论述,这里就不再赘述了。这个“展览的特点”,就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参展艺术家大都具有了深厚的学院背景,并且成为了当代学院艺术中的杰出代表。例如尚扬与王怀庆,他们同为改革、开放后的首届研究生,而且都是师出名门。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又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尚扬还曾一度出任过湖北美术学院院长,带过多届本科生、研究生。他的门下弟子中有多位早已是名闻遐迩。他自己也成了卓有建树的艺术教育家。又如许江与谭平,除了有国内美院的本科学历外,还都远涉重洋、留学德国,在经历了一番深造并获取了广阔的国际性视野以后,回国执教,同时从事艺术创作实践。如今,他们都是国内两座最负盛名的大美院的新一代领军人物,且肩负着继往开来的重任。再如祁海平、井士剑、顾黎明、张方白等几位,虽毕业于不同的美院或高校,但目前都已是美院教学中的中坚力量,同时还是学院艺术的代表人物。唯有刘国夫从南京艺术学院毕业后,比较早地成了一位职业画家。尽管如此,他所遵循的仍然是学院派的经典传统。相比之下,葛震是参展艺术家中较为特殊的一位。他虽不具深厚的学院底子,但他天赋敏感,平时勤奋好学,善于从中、外传统中汲取营养,且能长期坚守自己的艺术追求,不断探索,终于形成了自成一格的创作面貌。
(二)、参展艺术家长期坚持本土性的当代艺术实践,发扬“文脉精神”,为建构“中国版本”当代艺术作出了应有的一份贡献。
我曾把“文脉当代”称之为发展中国现、当代艺术的“第四思路”(前三个思路分别为:传统主义思路——“传统”就是最好的东西,只须去努力地继承、发扬它就行;西方主义思路——曾被人称之为“全盘西化”,亦步步亦趋地跟着西方(欧、美)走,把它们的东西“整体平移”过来就行;“中西结合”、“中西融汇”的思路)。毋庸讳言的是,前三个思路在目前都还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且并没有退出我们的视野。举例说,坚持“传统主义”的“传统中国画”、“新中国画”、“新文人画”不还很有他们的市场吗?甚至还长期地占据着主流艺术的阵地。“中西结合”、“中西融汇”在近百年来也日渐成为新的传统势力而为众多权威人物、名家所倚重。在“前卫艺术”的群体里,则走马灯似的重演着“翻版”西方的“故事”,甚至还导演出了“天价神话”!正是在这样一个复杂(混杂)的当代“语境”中,才更需要有一双穿透迷雾的眼睛和一个善于思考、分析的大脑!否则又怎能作出明智的判断和具有超越性的抉择?!在作出这个明智的判断和具有超越性的抉择之前,一批有识之士(包括艺术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瞄准了我前面所说的——“第四思路”。也就是说:既要有本土的文脉,又必须是当代的;既要区别于西方(坚持差异性),又要超越自身的传统(坚持国际性的视野);既要有新的观念、方法、工具、语言,又要有新的人文关注、并尽可能地介入今天的社会现实。惟其如此,才会有中国艺术复兴的一天。
本展览上的十位艺术家为我们树立了这方面的成功案例,其中一部分更是堪称典范,值得我们认真地加以总结和分析、研究。在这里,我个人仅作一些简要的点评,也算是抛砖引玉吧!
尚扬——他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自我,并成功进行了自我转型,充分地体现了一位中国艺术家充沛的创造性潜能和深厚的艺术涵养。他由具象(《黄河船夫》)而写意(《大风景》,又由写意而观念(《状态》系列、《诊断》系列等)。目前,他又回到了深厚而久远的传统之中,不断地从中汲取营养,从而使其作品面貌仿佛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具有了清新、隽永、淡泊超然、优游自在的新文人品格。既是在不经意中“解构”了传统经典(如董其昌),又在一种现代视角的支配下,重建了传统的蓬勃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