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届全国美术院校油画专业应届毕业生优秀作品展 策展人 刘礼宾
“新视觉2010:局中戏——第七届全国美术院校油画专业应届毕业生优秀作品展”已于2010年7月17日在何香凝美术馆开幕。此次展览将展出21位应届毕业生的69件作品,这些作品并没有通过学院的遴选推荐,而是由两位策展人一起深入院校,按照主题挑选出来的。为此,我们采访了本次展览的策展人之一刘礼宾先生。
记者:刘老师您好,关于这次展览,您做了哪些新的尝试,这些对反映“局中戏”的主题有什么映射?
刘礼宾:通过作品可以知道,这些参展学生发现自己处于“专业”、“学院”、“知识结构”、“意识形态”这些或明或暗、或大或小的“局”中。他们用绘画来做“戏”,又经过对某个问题的深入处理和巧妙转化,拖出了“局”的尾巴。用了多媒体的方式、或者用了纯粹投影的方式,或者是绘画装饰的方式,使整个创作形式上比较活跃。另外,从他们的创作思路上来讲,我觉得这些学生已经不满足于仅仅用笔在画面上去表现一个世界这样一个思考,这会导致毕业问题画面形式上多样化。
他们思考的自己大学中几年的问题开始在他的画面上呈现出来,这是很可贵的。甚至在这里面几位艺术家郑江、王春黎、房程等等,他们把这样一些思考开始向前推,这种形式也比较多样化的,但是总能看到他们的思维状态。基本上展览的过程是这样的。我们挑选作品的时候,我们一个方式会到美院的毕业展看作品挑作品,但是不会通过美院老师推荐的方式,那种方式比较有主观性,我们客观的角度来挑选角度。
记者:整个展览的主题是局中戏,这个局是指的哪些局?
刘礼宾:这个局可大可小,可明可暗。我们可以说整个国内形势是一个局,整个局里面有最主要的力量,在最主要的力量看来很多小局可能是为大局不利的,可能只是这个局中的一个元素而已,甚至是被大局所利用的元素。有的时候我们宣扬的局势,我们的经济GDP会怎样的,经济形势一片大好,这是我们主流意识形态彰显的话语模式,但是这背后隐含着很多的暗局,明局通过很多暗局所支撑的。而回到我们的美术学院里,我们的学生毕业了,通过四年奋斗呈现了作品,这是明局,我们看到他们大学毕业了。但是可能这样一个成长过程,对于很多事情的反叛甚至大学里面出现很多问题,包括个人问题、创作问题等等,这些东西都是交织在一起。
记者:你在前言中也提到,要通过一种有力量的思考来对这种局进行反思,如果不反思的话就是一场戏?
刘礼宾:因为局一旦定了以后,局定戏出。大的局势定了以后,很多看起来很正式的东西可能变成一场戏。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们在剧中人看身边所作所为的时候,我们觉得有些事情可能是很唯利的,有些事情可能是很反叛的,有些事情可能是很积极的,但是当我们跳开自身的这种周围观察模式以后到这个局里,你会发现原来可能就是一场戏而已,因为这个局的结果早就决定了。因为局定了以后出现戏,那么我的思维方式这次我们的展览通过艺术表现的方式对于学生的思维状态呈现的话,我们想象另外一个格局就是戏,我们把这种戏的情景彰显出来,让大家意识到我原来在这个局里面,不管这个局是整个教育体制也好甚至是国家的整个教育模式也好,整个是美术创作也好,都可能对这个戏产生,通过这个戏的方式通过这个局让我们意识到原来在这个局里面,因为毕竟是九大美院每个学生都有每个学生的戏,聚合到一起的时候就是一个局。聪明的人会想到它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力量来控制。
记者:这些毕业生和之前学生会有一些创作思维上的什么不同吗?
刘礼宾:我觉得按代际划分艺术家一直以来有它的问题所在,比较简单的一种划分方法看年龄。你看我们这里的作品,我看不出年龄有什么差别。我更多看到的是这些人的思维状态发展轨迹,如果思维从低到高,这里面同时存在很多的问题,这种问题并不是说由时间演变的,我更多看到在一个平面上或者在一个平台上他们的问题可能是另层次的问题,有些问题可能是他们自身的问题,比如说多媒体的方式做绘画啊,当然这里面有一些新的点也有一些不新的点,还是综合的比较多元化的。
记者:你所知的这些学生毕业之后的去向都是什么样的?现在好像学生对这种经济的头脑会更加活分一点,他们对于将艺术投入到商业中有什么态度,您了解吗?
刘礼宾:美院毕业的学生他们更多的是自由职业,他们能够和机构签约的能够发展的还是比较少,首先解决的是生存问题,这个问题可以说是非常严重和非常棘手的。大部分有些比较幸运的可能会跟画廊长期合作签约。
从2003年艺术市场发展起来以后学生必然有这样的情况,我们这次参展过程里面有三四个艺术家卖得非常好,很多作品都被预销售,但是这次展览仍然拿出来了。通过艺术创作取得生存,至于这种市场对它产生多大的影响,这些艺术家当中还好吧,没有跟风模仿,还是呈现出了相对比较自我坚持的一种状态。当然这种坚持可能也是比较明确的,有的是比较朦胧的,差别在这里。相对来讲这个展览他们还没有那么强烈进入市场的趋势。
记者:我们说到您是做民国时期的一些美术研究还有当代艺术的批评还有策展,这三者的关系貌似不大,您怎么权衡来权衡这些事的?
刘礼宾:总体说来这些还是20世纪中国美术史的范畴之内,因为从清代末年到民国时期,中国社会在努力进行现代化的转型,这样一种视角看近百年的发展历程,无论是民国还是当代也好,有很多制式问题在里面。这些问题远远没有解决,包括到现在21世纪,大家还是延续这样一个思路不停往前走,我们不能说30年代的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30年代徐志摩和鲁迅讨论问题现在仍然发挥效用,包括现代和传统,虚拟和写实,仍然在整个学院教育里面局限在某个学院教育里面,这是核心问题。无论当代艺术也好还是美术史研究也好,我更多关注这样一个问题在当下的时效性。
还有一个问题,一个学者也好,一个策展人也好,或者一个美术史学家也好,更多不是要看到他们的学科差异或者生命差异,而更关注他们介入现实的能力。当代文化研究、做美术策展,如果一个文化人没有改变现实文化的能力是无效的。
记者:各种时期的美术其实可以达成一种呼应的?
刘礼宾:对,特别是20世纪美术史。你看他研究美术的视角这样新颖甚至和他的展览是一脉相承的东西,这些东西并不是非要区分他的不同,对我来讲没有什么影响。
记者:从这次展览来看,学生们在通过画画这种方式表达时,更加强调个人情感的描述还有对个人与世界的沟通,你觉得这种个人化的表达在艺术创作中是不是可取的?
刘礼宾: 其实这个展览我觉得首先提出一个问题,就是我并不认为这个展览是一个个性的表达,我们对面的作品其实60%以上的是通过一种个体的视角反映社会的一种看法。
至于第二个问题,如何看待艺术家个体的表达,这个是我一直以来所反对的一点。个体表达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个体表达必须看放在什么样的平台上。如果用2000年以前的个体精神进行表达,而到现在没有转化的话,你的风格是无效的。或者是大学生文化式的方式讲述自己的个人成长经历,无限制的抒情,我觉得这种抒情是无效的。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消极,没有一种社会平台或者知识结构进行支撑的个人化表达,这样的东西是无效的。必须将个人放在一种文化语境和社会题材上,个人的东西贯穿其中,但是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平台,没有社会和其他人的交互性问题的共同性,那么你的控制只是你自己的个体表达。其实我觉得他们都丧失了一种可以交流的能力,和现实交流的能力,和历史交流的能力,包括和中国当代艺术交流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