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起舞的棉花地
作者 :王克举
创作年代 :2009
规格 :180×200cm
品类 :油画
第四届北京双年展的主题“生态与家园”,将目光聚焦于全人类为之关注的环境问题,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切入点。从展览作品来看,质量有明显提升,特别是国外艺术家的作品。虽然依然坚持走“架上”路线,但这并不妨碍艺术家的发挥。可以说,这是一次世界范围内对当代架上绘画可能性的深入探讨,参展作品不仅代表了不同地域概念下架上绘画的发展现状,而且围绕着展览主题,艺术家的创作,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参展国数量又创新高,“世界最大规模,参展国最多”,“增长速度超过百年历史的威尼斯双年展和50多年历史的圣保罗双年展”,是本届北京双年展引人自豪的一大亮点。然而,有不少作品,并不能让我们体会其融入这场双年展的学术气场。比如,唐勇力先生的《敦煌之梦——童年的记忆》、朝戈的油画人物《蒙古的山》、丁方的油画风景《正午的太阳》、钱为的雕塑《诗与仙》等等,其艺术水准毋庸置疑,但作品与展览主题间的呼应,却使人迷惑,放置在“生态与家园”的主题下,令人费解。虽然艺术作品的解读具有开放性的特点,但如果将生态的主题无限放大、“泛化”,把“生态”、“环保”作为随处可贴的“膏药”,放之四海而皆准,那就失去了原本的针对性。一个双年展所涉及的内容与主题,往往都是最具有前瞻性的社会文化话题,作品与展览主题的契合,应该是决定一件艺术品能否入选的首要问题。作为参展艺术家和主办方而言,都应该严肃对待,而不是又将以往老作品拿出来充斥展览,追求“量”,这样的展览就仅仅是一堆“画”的集合而已。
近几年来,或为“打造文化软实力”,或为“提高城市形象”,或为配合大型活动举行,“艺术节”、“美术季”成为常见的活动,这无疑有着积极的意义。然而,许多城市热衷于把艺术节做成一场大“呼隆”,艺术节的“场面”效应可能多于实际“效果”。比如,刚刚过去的东北亚艺术周,据主办者介绍:“艺术周是高规格、高层次、高品位、面向东北亚国际性的文化艺术盛会”,其中,“中国有座城市叫长春”全国万人书画展参与人数高达万余人,成为东北亚艺术周一大亮点。作为一名记者,参观过的美术展览可谓不少,可参展人数“高达万余人”的展览,不仅没见过,更是闻所未闻;又比如,有媒体称上海世博艺术节,是“一个全世界罕见其匹的超大型艺术节……”
因追求“大”、“全”,许多展览往往无法避开参展艺术家或作品重复的问题。回首2008年,北京双年展、上海双年展、广东三年展在这一年同时登场,彼此间你来我往,争夺吸引的是地域和人场。国内几个品牌双年展都已办过了数届,像极了一座移动的游乐场,同样一批艺术家的同样的作品来回串场子。当甚嚣尘上的游戏结束的时候,这里终将还是一片沙漠。或许可以用“驳杂”来形容如今国内众多的双年展品牌,因为,它们逐渐显露的一个不足之处是:它们并不能借助于艺术的手段探讨社会发展中的种种问题,并尝试解决的可能性,相反,却满是艺术家只为在个人的履历上再加一笔的伪艺术气息。
当业内人士去观看双年展的时候,即使对各种艺术家的创作有一定的了解,也只不过是盲目观看跳出来的各种符号;而对于普通观众而言,则是跟踏入迪斯尼或者主题公园没有任何区别。双年展越来越庞大的公共化趋势,实际上已经成为一座城市的景观符号。这就像去参观古根海姆、蓬皮杜一样,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看什么并不重要,只是进去体验,从这层意义上出发,脱离了双年展主题的艺术家作品,几乎就是自言自语。
随着美术场馆硬件建设的投入,“罕见”、“最多”、“超大”、“大展”等种种语汇所展现的,是当代美术馆界、美术展览界一种常见的、偏颇的“吉尼斯”情结。作为挑战人类极限活动的一种纪录,好的吉尼斯纪录,能给人娱乐或启迪。而做“最大”、“最全”,只是斗富炫奇式地关注表面,忽视了艺术展览本身的价值取向。设置主题的双年展,已经是显得“高级”了。更多的美术活动,根本没有策划性可言,取一个花哨的题目,作品展示则更像是博物馆的常规陈列;或者做一些针对艺术家个人的“来料加工”式样的个展。
当我们的“展馆”、“场面”、“数量”世界之“最”了,恰恰就告诉我们:是思考转型、升级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