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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线的力量
作者:张平杰    来源:品博艺术网    日期:2012-04-20

今天,新水墨浪潮似乎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显得汹涌和宽广,不仅在海峡两岸,在欧洲与美国的一些重量级博物馆、画廊,都为这新水墨浪潮层层尽染,一个原本在中国士大夫、文人圈自娱自乐的纸墨形式,何以在今天会赢得如此共鸣。它究竟在何时、何地、何种形式开启了新水墨的时代。它又是如何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当代水墨,群雄纷起,历经数十年的实验与探索,方呈现当下之蔚然大观。

我一直关注由朱屺瞻艺术馆与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举办的“上海新水墨艺术大展项目”,也观察到在这个展览项目中,刘国松、仇德树、王天德等几位主要创始者与参与者的成就与变化。

2008年,我在北京当代艺术馆策划了“水墨演义”第一回国际巡回展,其主旨是梳理当代水墨的起始与衍进:聚焦当代水墨艺术探索者,从艺术史角度梳理当代水墨发展脉络、流派风格、引领人物;展示当代水墨演义风云与足迹;从学术、风格建树上对当代水墨艺术家进行系统研究与跟踪。

在“水墨演义”展览的领衔人物中,其中有三位是本次展览中新水墨实验之与“白线”方式相关的艺术家。何谓“白线”,这个概念源自刘国松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在台湾举起“革中锋的命”之大旗,及其首创的“抽筋剥皮”法,即“纸筋”剥离后留下的白线,刘国松后来把它称作“白线的张力”,而这个不期而遇的当代水墨 “白线”革新,经八十年代初大陆艺术家仇德树首创的“裂痕”语言、而后王天德首创的“烟烫镂空”法等诸艺术家的各自实验,逐渐形成以“白线”表述的新水墨力量,本展览是对“白线”革新在纸本与制作技法上和笔墨表达以白计黑的一次检阅。

中国水墨几千年形成和积累的对形体的黑线塑造方式,至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在台湾遭遇到第一次挑战,“白线革命”首先是在水墨的材料技法上找到突破,即刘国松的“去中锋”的纸张革新作业方式,一个偶然机会,刘国松看到糊灯笼的纸,粗粝毛糙表面残留的稻草筋,一旦把它剥离,就产生特殊的肌理效果,这是人工笔墨所无法实现的,由于草筋的不定型性,它同时又产生出一种偶发效果,对正处于新水墨实验的刘国松无疑是一个巨大启发,他特地定制了一批,通过对特定纸张草筋抽离的反复实验,刘国松确认了“革中锋的命”的可行性,取而代之的是“白线”成为造型元素,时间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至此,“白线”确立了新水墨革新的样式,“白线”也为当代水墨与近现代水墨划出了一道分界线。由于白线本身所具有的肌理效果以及它的不确定性,令刘国松的山水无论技法还是章法都别具一格,它不拘“六法”,没有师承,“偶得”与“天成”,山岳随白线翻涌,大气磅礴,草筋破局又造局,乃成为新水墨革新从技法上突破的一大特色。

刘国松的另一贡献是开拓了太空水墨,阿波罗登月改变了人们的宇宙观,同时也改变了刘国松的山水观,在这些作品中,白线再一次显示了其张力,混屯宇宙与浩瀚苍穹,星球与太阳,那些原本只有在哈勃望远镜才能看到的景象,成为刘国松白线表述的对象,它恰到好处体现了太空的壮观与抽象元素。

时间又过了二十年,八十年代初,也是一次偶然机会,仇德树在路人司空见怪的石板裂缝中停留,这些自然开裂的痕迹,令苦于思索欲突破传统藩篱方式的仇德树却是一道闪电,仇德树突然悟到了一种新的表达方式,它不是师法自然,而是取自自然,那就是“裂痕”,这些裂痕具有人类能够感悟到的历史沉淀与伤痛,具有大自然天工开物的美感,它是不能用笔所能描绘的,所以,对于仇德树来说,“革中锋的命”不用喊出来,它是必须的、自然而然的。 仇德树同样用技法革新的方法,让裂痕在他纸上停留,并开拓了全新的水墨画成型方式。再一次让新水墨留下“白线”,仇德树的“白线”不同于刘国松,具有一种金石碰撞的力量,其白线裂痕又由于独特的托裱方法使其能多重交叉,透叠,令“白线”的语言丰富有内涵。它同时也开拓了传统书画托裱工艺在新水墨领域的天地。

九十年代,王天德完成了他在宣纸上的“烟烫镂空”实验,这又是新水墨技法上的一项革新,他在不经意中又一次在宣纸上留下“白线”, 山水轮廓,书法印章,这些原本重墨透纸的方寸,转眼成空,但说空又不空,他通过几层纸的透叠与虚实相交,让纸与纸产生间隔、距离,以至于他的作品无法如常理那样装裱,镂空与留空成为王天德“白线”的一大特色。在他的作品表现中,中锋与笔墨并没有被革命,而是成为与白线互补的一个元素,甚至他的山水图像都是传统的,没有经过革命的。然而当这两种元素相交时,时空却产生逆转,令它具有后现代艺术的符号特征。

而相对于这几位新水墨的技法革新者,“白线”依然在一些立志于新水墨实验的两岸三地艺术家中进行,香港艺术家梁栋材让白线如闪电、如狂风一般在他的画面掠过,令他的山水不再是静观的、而是运动的,疾驰的,被一种未来派一样的旋转气体所覆盖,白线再次显示其张力;较之梁栋材的硬边白线,台湾女艺术家曾淑清的白线却是行云流水、如一衣簿纱。山峦宛如白衣仙子,飘然起舞。山色由此变得轻盈而飘逸,朦胧而含蓄。

在台湾女艺术家连瑜笔下,白线成为山川的经脉,似乎为了让人们规见其内貌,白线在山的体内穿行,以至于其笔下之山多未现完整体貌,而是山川的体魄。

对于刘子健来说,他介入“白线”完全是再出发,对已经在抽象水墨领域耕耘了多年的他,要不断地突破,才是保持艺术生命常青之道,也许是受刘国松启发,白线同样为他提供了契机,然而他的白线不是剥离,而是镶嵌,在刘子键的水墨世界中,白线为他带来了新的秩序,如果说其泼墨方式是热抽象的话,白线介入则是冷抽象,所以,刘的新作,是冷热相兼,刚柔相济,白海是一位冰雪山水画家,白线在他作品中,并非作为一种符号,而是他整个冰雪世界,白海用一种特殊的方法,令他的雪树银花呈现自然肌理效果,事实上,白海并非用白线去表现,其作品还不能作为一个“准”白线表述,它是对象本身,而不是人化的自然。

作为“水墨纵横——2012年上海新水墨艺术大展”之序幕展,“白线”是新水墨革新的第一声啼叫,“白线”不仅改变了人们对传统水墨的观念和思维模式,“白线”也让新水墨呈现生命活力。

关键字:白线的力量,水墨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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