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欧美金融风暴冲击的中国艺术市场,经历了去年和今春拍卖历练,虽然有些内地拍卖公司的成交率还不到五成,但几场重要拍卖都交出亮丽的成绩单,例如最受关注的北京保利尤伦斯专场拍卖拍品全部成交;其中宋徽宗《写生珍禽图》以6171.2万人民币成交,其它拍品成交也都超出预期,说明艺术市场已走出泥沼,最坏、最没底的时间已经过去。
除此,北京的嘉德、诚轩春拍成绩也不坏,尤其一直采取稳扎稳打的诚轩拍卖,因书画选件精确、且获得香港收藏家罗仲荣提供的一批书画收藏品,拍卖成绩出奇的好,几件特殊尺寸、难得题材的作品,都以高出市价好几倍成交,为今春内地拍卖的亮点。除此,嘉德拍卖几件大东西,例如宋《瑞应图》以5824万人民币成交、明吴彬《临李公麟画罗汉》以4480万人民币成交,高价品似乎最能对抗这波这波金融风暴的冲击。不过,当代艺术成交却不如市场预期,北京保利尤伦斯收藏的一件张晓刚大幅油画《血缘大家庭系列》,底价1500万人民币,居然无人应价惨遭流标;同样尺寸的张晓刚大幅油画去年在香港苏富比要卖到4000万人民币以上,如今三分之一的价位都拍不出去,说明当代艺术市场还没真正见底。
观察今春市场,除当代艺术仍深陷泥沼外,其它瓷器工艺品、古代书画、近现代名家书画、老油画都齐声上扬,有如四年前非典SARS后艺术市场飙涨行情,只是这波焦点集中在难得的高价艺术品上,如古代书画、近现代书画名家精品上,市场对这类稀有、难得、具保值性的艺术品追价力道相当强劲;「只要稀有、不怕贵、怕买不到」、「只要买到、就是赚到」是这波中国艺术市场独特心理预期。这种预期也反映在最近上海、北京或内地城市的房地产销售,一股预期通膨气氛弥漫着整个房地产市场,好地段的房子,根本没有跌,反而市场追价意愿更强,投资人都怕钱变小,因为通货膨胀要来了…
今年开春以来,国际油价大涨超过四成,铜价涨幅68%,黄金有可能上看一盎司1000美元,黄豆、蔗糖都涨了二成以上,原物料价格不断上扬,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在涨。去年金融危机时,全球都在担心通货紧缩,以致美国和各国都纷纷调降联邦准备利率近零利率,并且大规模释出资金,虽然政府大举输血金融业减缓全世界步入通货紧缩、大萧条的可能,但零利率造成的资金泛滥却埋下通货膨胀的因子,现在世界经济有可能陷入即「通货紧缩」、又「通货膨胀」经济困境。因为在通货膨胀预期及银行存款几乎零利率下,大家对钱放在银行愈来愈没有信心,纷纷投入石油、黄金、原物料、房地产上。这股通货膨胀预期心理,同样反映到今春艺术品拍卖市场上,一件难得、稀少的古代书画,过去只要一、二千万人民币,但今春已上涨到四千万人民币以上,稀少高价的艺术品更成了资金躲避通货膨胀的避风港。热钱的流入,才是这波艺术市场上扬的前因。过去担心市场将走入熊市、暂时缩手的收藏家或投资人,此刻又因通货膨胀的预期,重新回到场上争取更为难得、稀少的高档艺术品,这就是为何难得、稀少高档艺术品价位不断攀高的原因。
但这种用钱堆出来的行情不会持续太久。就像摄氏40度高温天气,虽然躲在冷气房内,可感受冷气空调的舒服,但一旦走出室外,还是要面临40度高温的热气的煎熬。全球经济主要的风险在需求的不足和产能过剩,短暂的金融宽松政策,就像有冷气空调的房间,只能换得短暂的舒服,根本无法改变大自然四季温度变化的常态,过多的控制、干预,只会造成人类适应环境的能力变差、导致免疫力下降,最后造成更大的灾害。原本要为前所未有的干旱做好准备,但如今却要面临洪水般的涝灾,现在经济环境到底是旱灾、还是涝灾,相信许多人已分不清楚了。其实不管是旱灾、还是涝灾,都不重要,只要以平常心面对,不要过度预期或反应过度,通货紧缩、通货膨胀都将会过去。
你见过一整年都是冬天的气候吗?春去秋来、冬去春来,本是大自然四季变化的道理,人类如果企图改变自然,换来的将只是一次一次的失望与无奈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