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们在报纸和杂志上观看照片,现在这一习惯并没改变,但又有了重大的变化——越来越多的照片出现在画廊、美术馆、博物馆和拍卖会上。在过去的几年里,外国资本争相进入中国艺术收藏市场的大背景下,那些记载了一段尘封记忆的老照片已成为拍场上的宠儿,价格扶摇直上。于是,一些另类、新潮的观念摄影作品也想分一杯羹。与今年春拍相同,涉足影像拍卖的仍是华辰、嘉德、诚轩三家公司,无可否认,这次金融危机 让全球都打了个冷颤,中国的摄影师们也面临着市场的“判决”,从三个公司的成交记录来看,当代摄影作品的行情没有明显的起色,拍卖情形不是非常理想,而纪实类老照片则受到藏家的欢迎。
中国摄影曾风光一时</STRONG>
在过去的两年中,一种称为“专家见面会”的市场活动在中国非常普遍,就是一些国外影像专家应邀来到中国,与数百个报名者中挑选出来的300个中国摄影师见面,评价他们的作品,由此引起了摄影师们空前的关注。摄影师们对参加专家见面会十分积极,不是因为有摄影大师到场。
实际上,到场的都是和市场密切相关的人员:国际策展人、美术馆和收藏机构的专家。因为他们的到来,中国摄影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气氛。大规模资金除了一路推高股价和房价,也在寻找一切可能的增值机会与渠道。中国摄影就这样变成了一个亟待开拓的收藏领域。中国美术,尤其是当代油画市场的行情一路走高,让中国摄影界的人们也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好价钱,成功的可能性已足以让一些摄影师亢奋。而且中国摄影在改革开放的30年中确实有了极大的发展。
老照片价格依旧坚挺</STRONG>
现在在金融危机背景下,在当代艺术低迷的状态下,曾经的隐忧已经浮上水面,那些炒”概念“的作品并不好卖。资深影像收藏家赵庆伟表示,目前仍旧是最为传统的纪实摄影作品受市场欢迎,尤其受国外藏家喜爱。定价的一个重要依据是市场的需求,国内外藏家青睐的中国摄影,一种是数量稀少而权属清晰的历史照片,如记录清末民俗、“文革”的摄影作品,他主要收藏和经营、人脉最深的领域即是这类传统的纪实摄影。
例如,华辰2008秋季拍卖上,备受关注的《梅兰芳天女散花戏装照》以近9万元成交。另一幅具有珍贵历史意义的《中华民国正副总统就职典礼》由于其宝贵的史料价值以12.32万元拍出。由托马斯·查尔德拍摄于1877年的11张《圆明园西洋楼残迹》也以24.64万元成交,为全场最高。
当代观念摄影繁华中暗藏隐忧</STRONG>
作为当代艺术的观念摄影作品,这是中国当代艺术的市场潮流的延伸,中国当代观念摄影在拍场上仍是“抢手货”。但是有业内人士却不看好它。一些摄影家师自己的作品刻意与摄影区分开来,标榜自己是当代艺术创作,试图追寻张晓刚、岳敏君的脚步,创造新的天价神话。他们开始做那些可以和美术作品拼尺寸的大照片,因为价格不一样。尺寸越大,价位越高,画廊也越起劲。
在西方成熟的影像收藏市场里,一组照片定在什么价位,基本上有据可依:除了作品数量和作者的知名度这些基本市场数据,作品的风格与影像表现力是定价的另一个依据。健全的市场是通过画廊来找摄影家。而有长远眼光的画廊强调与艺术家共同成长,将他们稳定地推出去,有计划地举办展览,为作品拟定一个理性的价位与上升通道。2008秋拍的诚轩影像专场中,张洹的《我的纽约》以38万元成交拍得全场最高价,一些摄影师对市场前景充满了自我期待、摩拳擦掌,同时急于了解国际市场的口味。当时一些业内人士已经敏感的感到一丝隐忧。国际市场的“标准”,对中国摄影的趣味、风格和偏好正在发生非常大的,甚至是决定性的影响。在“国际专家”面前,中国的摄影师显得有些被动,有人准备随时模仿那些受到国外专家青睐的作品。
至今没有摄影定价体系
目前国内并无独立的摄影作品评价体系和定价体系,比照美术作品为摄影作品定价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另一种常见的市场手法是将某个摄影师的作品送进拍卖行,制造一个可疑的(很可能是假的)价格纪录,以此拉动这个摄影师其他作品的定价——至于最终能卖多少,只有天知道。拍卖的过程就像击鼓传花,谁是最后一个接棒的谁就是那个倒霉蛋。当然,有价无市最后伤害的还是摄影师。
只有盲目追求眼前利益的画廊、艺术经纪人才会对它们感兴趣。在最初资本大量涌进国内的市场的时候,画廊都在跑马圈地;年轻人很容易找到签约画廊或者代理。然后总有人想方设法要制造市场潮流。因为只有流行的刺激才能将价格炒得更高。画商、画廊、策展人往往联手牟利。画廊要推出一批东西,往往先找策展人,以学术展的形式包装起来,让人以为这是新的潮流,勾买家上钩。在过去几年,上钩的鱼儿确实不少,可是如今金融风暴袭来,资本收缩,画廊捧起来的所谓”摄影师“就甘苦自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