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机制,商业与学术的博弈</STRONG>
今秋9月,全球艺术界学术年展、商业博览会扎堆云集,完全可以用应接不暇来形容,艺术北京博览会、上海双年展、上海当代艺术博览会、上海艺术博览会、广州三年展、台北双年展、新加坡双年展、Showcase Singapore、光州双年展、横滨三年展、利物浦双年展、巴拿马双年展、丹麦“U-TURN”当代艺术四年展……这样的名单一口气列下来,当下艺术表象的繁荣活跃气象可见一斑。近几年的艺术圈总是轮换着不断服用各种类型的兴奋剂,当然获得的功效大体是一致的,总有一个短暂周期的群情激昂。随着上世纪90年代学术热潮的号应,以上海、广州、北京等核心城市为代表,中国艺术的双年展、三年展热效应迅速拉开,成为整体艺术生态里十分耀眼的力量,艺术家趋之若骛,策展人跃跃欲试。有人说,二十一世纪是资本的世纪,这话一点也不假,资本真正大规模介入中国当代艺术不过也就四五年的时间,却在相当短暂的周期内全面地改造了构成艺术生态的整体结构。中国当代艺术初级产业链条诞生和建立的速度和力度甚至可以做为这个时代中国新经济现象的最典型例证。就在数年的时间内,从一级市场到拍卖流通,崭新的经纪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专门经营当代艺术的画廊达到数千家,针对中国当代艺术品的拍卖部门纷纷组建,仅关注当代艺术的期刊杂志也竟达到好几十种之多,不能不令人叹为观止。然而,在这里最值得我们关注的现象莫过于各大当代艺术博览会的蜂起和鏖战,从CIGE到艺术北京,惹人的利益蛋糕更是引来了海外展览巨头波罗尼亚公司高调进驻中国市场,推出上海当代博览会。值得留意的是,各大博览会之间的此消彼长、激烈竞争,最终反映到艺术层面却不仅仅是单纯商业方面的利益争夺。艺术博览会以其强势的投资、操作、宣传、运营,从根本上改变了艺术展览的最终格局,可以说,大型博览会市场的建立和发展是艺术资本时代来临的显著标志。一切的学术立场、专业考量开始与资本的力度和强度共生,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资本的强势干预面前,做为专门以学术导向为基本定位的双年展、三年展已经显得力不从心。
资本是务实的,艺术是务虚的</STRONG>
在中国古代,做为独立个体行为的艺术创作被视为是“文人雅趣”;在当下人的话语环境里,艺术被视为是人类最终极的游戏,表达的方式不同,但道理是一样的,艺术不是实实在在的产品,后来我们称之为艺术品的东西,只是艺术“游戏”之后的结果。艺术是务虚的,真正能产生终极价值而流传的艺术品只能是局限于金字塔尖端的极少部分,盲目否定现成艺术市场体系的极端论调是不可取的,但同时需要警惕艺术的批量化生产现状,在这种现象面前,当代艺术的美学平庸化、审美疲劳化、图像重复化,在一个很低级的层面上恶性循环。艺术不是干粮,大面积的人群投入当代艺术机械生产的流水线,必然导致资本的警惕和无序,最终产生我所说的资本厌食症,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当代艺术数年时间的狂飙突进在2008奥运年似乎开始显得渐趋平静,艺术圈用完了它最后的也是最有效的一支兴奋剂——资本。
中国“画廊家”对“策展人”的终结
众所周知,随着85后前卫艺术运动的兴起,90年代中国艺术界形成了一股强劲的独立策展人风潮。根据自己独特的艺术理念和学术判断来策划组织艺术展览、但策展身份又不隶属于任何展览场馆,一度成为许多走在最前沿的艺术家、批评家积极转身的崭新角色和追求。但是这样的局面并没有经得住环境的考验,尤其到今天为止,很难说中国有独立策展人这个职业生存的土壤。在中国主流官方艺术机构和场馆依旧在体制内一个很底层面的操作系统里半封闭运转的时候,这个逐渐稀释的人群已经在边缘状态坚持的太久。
中国内地画廊业和私人艺术机构的骤然兴起,更打破了在个人身份上不同于在美术馆、博物馆等艺术机构的体制性策展人,更不同于通过组织商业性艺术展览赢利的画廊主或经纪人的策展人操守,利益对接,行情看涨,投怀入抱,商业和专业的共同作用,构成中国画廊业蹒跚起步,但从此,“画廊家”和“策展人”已经难分轩轾,形成中国当代艺术上升期一级市场一道独具的风景。
呼唤建构性的学术话语环境
在现在这个语境里说“学术”,实际上是我最不愿提及的两个字,因为打这个幌子的人和事太多太多,我觉得目下的“学术界”有一种病态的行为模式:坐台的时候当妓女,攻讦的时候做泼妇!我们的学术害上了致命的软骨症,直不起腰,迈不开步。批评家们一边打着口水战,一边端着权衡利弊的秤盘,捎带着前二十年以来发端的支离、残缺而拿来主义的理论系统,进行着现实的工算。谁在切切实实关注我们今天正在发生的艺术?
商业化并非洪水猛兽,也并非现实折衷的托词,少一些清谈,少一些攻击漫骂,放眼关注些现实状况,埋头研究点实际问题。“真正的尊敬,既不属于那些批评别人头头是道的人,也不是属于给强人指出过错、指点别人哪里做的不好的人。真正的尊敬,是属于那些勇于亲身投入竞技场中,脸上沾满了尘土、汗水和鲜血的奋斗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