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与战友们讨论到，如果展览不如讨论，作品不如理论，创作不如思想，那么，认真的讨论、火热的理论和上身的思想，才是我们更应该做的。有了这一点共识，那么，策展、创作、评论、理论、哲学和思想是混在一块儿，可以同时发生到我们身上的。

作品是产品，没有它这种形式，在这个资本主义世界里，艺术家就无法实现他的产品专卖。除了这一点之外，我们看不大出还有什么必要是一定要形式主义地弄个作品，来加入我们的讨论中。我们在讨论着，然后你腋下夹着一个作品过来了，我们互动着，你却被动地只有一个作品摆出，讨论的效率到哪里去了呢？一场讨论，一次思想活动将要把我们带到哪里，我们当前是不知道的，我们只知道新东西冒出来，是在我们的故意使自己历险之后。你的作品是停在那里了。本来，作品是我们的这一思想冒险中的一个横断面。这就是为什么对于杜尚来说，毕加索也是没有意义的，如果说我们不在一种列宁式的“怎么办？”的焦虑中。

我们读德波尔的写作时，会发现他在动员我们加入一种像兄弟会、同盟会和方济各会那样的神秘组织。他的口气是：这个世界是肯定要完了，只有你我是依靠身上的创造力，在这个世界毁灭后唯一能撑起几个帐蓬的人了；他的写作好象是对一个重大任务的交托。哲学家巴迪厄说德波尔什么都好，就是这种骄傲的认为自己是仅存的世界末日后的人类种子，要将大任托付于你的态度，太二了。但我现在是越来越同情这种立场。在这个世界里，如果你出于不论什么需要，还想搞艺术、搞理论、搞思想，你也只有象德波尔那样搞，才搞得下去了。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做艺术、做理论、做思想是一种需要鼓励才能进行下去的事儿。如果我们认为做艺术、做理论和做思想是重合的，是同一个行为，那么，每一个身上的这种行为，必须给他的周围的身体带去一股温暖。照但丁的那个意象，思想就是我们能出手了但含蓄着时所能在身体上动员出来的力量循环到了集体的身体上。做出来，就泄了；能做而留着劲，这就是思想。我们需要拉住几个人在自己身边，来用这种“大任”将朋友们拖在身边，你才能搞得好艺术、理论和思想。你的身体必须悟这样一些会思想、理论和艺术的身体上，才能艺术、理论和思想，并将后者循环到这些身体上。

所以，我们做艺术、做理论和做思想，就是一种集体的创作行为。当我有一种想法表达给我的周围人听时，只有他们的身体给了我很强的反应，体认到他们的思想象一股热流一样涌向我这里之后，我的艺术、理论和思想行为才算完成。我们古人的应和、唱和，我觉得就像是这种格式。

如果真像上面说的那样，那么，我们说，艺术作品是不可能一个人完成的。艺术家是与他的周围人一起创作的，创作的动能一定循环到艺术家周围的身体中间，甚至整个共同体的身体之中，作品只是这之间结出的一个偶然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