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一个叫杜桑(Marcel Duchamp)的法国人在一个陶瓷做的小便壶上写上R.MUTT,并将其放进了展览厅。这件物品被他的一个朋友斯蒂格里兹(Alfred Stiglitz)拍成照片,发表在The Blind Man第2期上。杜桑告诉人们:
Mutt先生是不是亲手创作了《喷泉》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亲自进行了选择。他挑选了一件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东西,重新进行摆放,让这样东西失去了原来的功能,却获得了全新的名称和视角——他为这样东西创造出了全新的思维。
从此,杜桑改变了西方人对艺术的观念。而这一年,徐悲鸿还没有到达法国学习;刘海粟才开始带领上海图画美术学校的学生到郊外写生;林风眠还是广东梅州中学的学生;颜文樑正在根据日本人矢野道也撰写的《绘具制造法》艰难地进行油画材料的实验。这一年,中共的创始人陈独秀还在编辑他的《新青年》;作为湖南第一师范学校学友会的成员,毛泽东还在街上贩卖小吃为学友会谋求经费。
镰刀与斧头(锤头)是中国共产党党旗党徽的要素,这两个作为农民与手工业者(工人)日常使用的工具被最后作为党徽,意味着这个党将以农民和工人的联盟为基础,并为他们谋求根本的利益,镰刀斧头构成的党徽意味着神圣的理想以及为之奋斗的对象。自从1921年中共成立以来,所有的革命以及有关革命的神话都围绕着镰刀斧头展开,由镰刀斧头构成的符号在墙壁、木版、粗布以及任何需要的地方出现,这个符号跟随着中 共军队出现在农村与穷乡僻壤,出现在草地与雪山上,出现在少数民族地区与黄土高原上。
从1942年5月起,中国的文艺被要求为工农兵服务,因此,大量的艺术家开始在他们的作品中勾画出镰刀斧头。从50年代到70年代,镰刀斧头已经被中(gong)的意识形态打造成金光闪闪的符号,它意味着革命、理想以及牺牲,意味着神圣的宣言与光荣的历史。正如毛泽东早在1927年写的《西江月•秋收起义》:“军叫工农革命,旗号镰刀斧头。匡庐一带不停留,要向潇湘直进。地主重重压迫,农民个个同仇。秋收时节暮云愁,霹雳一声暴动。”这里,工农、革命、霹雳、暴动都与镰刀斧头直接发生关系,直到今天,镰刀斧头——无论究竟是斧头还是锤头——的象征性也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