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倩梅抽象作品
人类的生生不息及其种种努力都是在追问宇宙之迷(谜),这一追问不会因时代的变迁或环境的改变而消退,反而会与日俱增,这一追问与生俱来,会成为生命的一个永恒的情结。
人的心真是个奇迹,心灵是宇宙间最不可思议的一个奥秘,假如没有人的心灵,世界怎会如此美丽?
艺术是什么?艺术也是一种追问,虽然艺术追问的方式与其它学科有别,但目标同一;艺术追寻美,美就是真,就是善,真善美在艺术中统一;科学、宗教、哲学都在艺术中相会。
瞿倩梅就是一个用艺术方式追问的追问者。她的追问既表现在她的艺术里,也表现在她的生活里;表现在她从东方到西方,从西方回东方的不停地长途跋涉和探寻里;在长长短短的三十年间,瞿倩梅辗转旅居于北京、巴黎、西藏之间,这种辗转不仅是一种生活的时空变换,更是一种心灵永不满足的无穷追问。
每个人终其一生都在不停地跋涉,以不同的方式踩出一长串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足迹,从无路之处踏出新路,瞿倩梅的足迹穿越时空,将自己置身于异国他乡多年,面对异国他乡不变的场景,让自己在激情和理性之间徘徊,在对动人心魄的过往事件的生动感知中体味如烟世事的变幻莫测、沧桑轮回;她不断地寻找自己在悠长历史中的坐标,不断地检索自己在前行道路中的足迹,时时地感知内心的纠结、冲突,时时地反思折射的历史、人生,时时地幻追消失的艺术、文化与精神,她终于在不断地纠结与踯躅状态之中解脱出来,奔上了喜马拉雅,奔上地球之巅,一片圣土,人间仅存的一方没有被严重污染的土地。从容不迫、独步徜徉、大气自信,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华丽转身、灵魂洗礼、精神超越。她的作品,就是这一状态的见证。
关于西藏之行,瞿倩梅如是说:“拉萨,神圣、庄严、深不可测,多少人为之歌颂,膜拜……在那里,我才发现心灵的净土终于找到了皈依的地方。这块土地,这方蓝天收留了我,包容了我。这里天籁般的旋律、节奏,叩响了我的心门,撞击了我的心智。我再也按捺不住,我要宣泄,我已经找到我的方向。《藏之魂》系列就此启动。多少年的生活积淀、多少年的心驰神往,化作创作的激情和汗水,交融在高原的红土里、交融在梦中的画面里,一发不可收……”
在瞿倩梅一批批的作品中,我们感受到了激情带来的魔力,激情所到之处,像一道闪电,像一团山火,像一流春水,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扑灭,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激情从来就不是安分守己的,它意味着一种对传统、对常规的藐视和反抗;它是爆发式的、跳跃性的、无可遮蔽的、无可隐瞒的、不顾一切的;瞿倩梅一次次地遵循着激情的指令,让灵感之河尽情流淌,流到哪里哪里就进发出激情的欢笑声和撞击声。
激情过后是冷静、是反思……
在人们熟知的意义上,反思性是指研究者对他的研究所处的整个环境以及他与环境的相互影响的必然性的明确意识;让思想的触角从边缘回转到自己身在其中的中心。从瞿倩梅的抽象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她的两种反思类型:一是从实践反思学术,二是从女性的实践反思男权的抽象图式。
西方的文化反思推动人更多地探索和研究非西方文化,特别是掀起了重新认识东方的热潮。这一趋势首先关联于从二元对立思维方式向互动认知思维方式的转变。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文化势必成为一个十分重要的“他者”,一个解开西方思维死结的外来者。正如法国学者于连·法朗索瓦所说:“我选择从一个如此遥远的视点出发,并不是为异国情调所驱使,也不是为所谓比较之乐所诱惑,而只是想寻回一点儿理论迂回的余地,借一个新的起点,把自己从种种因为身在其中而无从辨析的理论纷争之中解放出来。”
从反思人类学看来,人类学最基本的长处是通过对异国文化的了解、研究来引起自己的社会对于特定事物的新兴趣,回答自己社会所关心的问题;在经验研究的领域探索通过看世界而看自己的一种可能性;它们彰显了从边缘看中心、从实践看观念、从海外看中国的思想方式;这种“自-返”的学术范式是具有无限魅力的悠游于两端之间的思想运动和表述活动。
瞿倩梅从女性的实践反思男权的抽象图式让我们感受到了中国抽象艺术的民族化研究的反思时代的到来。
反思是新的起点,是永恒追问长途中的一个新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