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鲤:目前你的作品被哪家机构收藏?对当今的影像收藏市场有什么见解?对中国的影像收藏市场有什么期待?
苏珊娜:如果我说我对此事抱有期望的话,那一定是在说谎。当我到一个新的国家,我会去了解一点关于影像收藏的信息,但是我还是尽量不抱希望。如果我宣称把握了中国文化和心理的脉搏,是过于自负的。坦白地说,我希望我的作品中有一些能被人接受并和别人产生共鸣的东西。
以前我到过北京三次,每次都是差不多两三天时间,我也读过各种不同的关于中国的东西,但是我不认为这些经历足使我完全了解上海人的思想。
至于美国的影像收藏,我想这还需要艺术家要有很强的让其作品被收藏动机,除此之外还有耐心。一个新兴摄影师的迷惑就是:在你成为有名气的艺术家之前,很难有大的美术馆愿意去收藏你的作品。而且成为有名艺术家直至你的作品被大量地收藏,这条道路非常之艰难。
然而,我没有任何怨言。因为华盛顿在美国的人文艺术界有不可推卸的伟大使命,我也刚刚将四幅摄影作品放进了这里的公共艺术银行,其中就包括正在展览的《超级美国》系列中的一张,那张拍摄于密西西比州,名为“印有国旗的饮料杯”。史密森学会也一直在赞助我的作品拍摄,我们正在将我的系列的作品《消费主义》和《淡季》整合成一个系列,希望在今年秋季能够将其完成。你知道,当你得知在今后的日子里,或者你去世之后,你的作品仍将被继续关注的时候,你会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但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创作,因为它给了我最大的快乐,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仅仅只是工作。
鲲鲤:作为一个摄影艺术家,你希望别人怎么看你的作品?
苏珊娜:“无论如何你们看到我了!”这是引述一位路易斯安那州的摄影师的话,他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位摄影师,名字叫威廉•格雷纳,他说:“我诠释我的作品涵盖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到了什么。”我的意思很明显,当一个人去描述他的作品时,确实会有助于人们去了解作他要表达的东西,但是最终,理解取决于观众怎么去看你的作品。
或许你更希望我对这次的作品进行些解释吧?我想我会这样对我的作品进行描述:它们时而是令人心碎的,时而从又异想天开的角度来审视现代社会的过剩状态,我将镜头对向美国,因为这里正是我生长的地方。我的作品里充满了反讽和双关,我想国外的观众可能很难理解某些画面表达的双重含义。虽然我的展览将在中国举行,但是的作品连同我本人,相对于中国人来说都是外国的。但是我从不低估任何人,我相信我的作品所呈现出来的问题,对于中国人来说都是很容易理解的。目前我非常期待可以与上海的朋友分享我的摄影感受,可以更多的了解上海和中国的文化。
鲲鲤:恭喜你最近在密尔沃基的摄影展顺利举行。观众对于你所拍摄的作品的谈论,和你对自己作品的关注是一样的吗?
苏珊娜: 这次在Dean Jensen画廊举办的影展,令我感到非常的欣慰。展览的举办地点在威斯康星州的密尔沃基市,这个好处于美国很中部的地方,离芝加哥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那里是展示我作品的绝佳之地,因为那里美国中产阶级的特性非常契合我的作品。或者是因为每个人自身的经验、偏见、感觉不同,人们在欣赏我的作品时,都会将他们自己的理解带进去,而这也正源于每个人因为成长的地方和文化差异所生成的本性。因此,我确信观众对作品的理解取决于他们自己的成长所带来的观念上的烙印。
但是,从我所看到的评论,和一直以来人们对我作品的反馈来看,他们确实懂得我所生长的环境,而且他们也明白我正在试图抓住美国此时此刻的社会问题。大多数人的都明白,我的作品不是一些仅供人消遣的玩意儿,而是在用幽默和讽刺的方式来阐明某种意图,这样产生的作品本身具备更多的思考性,而这种幽默是我用来更好地阐释作品暗含信息的极佳工具。我按照这样的方式去处理我的作品:怀着喜忧参半的意图去拍摄对象,但照片呈现出来的现实是另外一个样子。我相信人们也意识到了我的作品表层下内含的悲伤,这是一种是对当今时代所呈现出来的问题的深深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