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兵《广告看板前的自画像》,油画,160x250cm,2010
李天兵1974年生于桂林,2002年毕业于巴黎国立高等美院时获得了优秀毕业生奖,留在了巴黎创作。2008年时他曾试着往返于巴黎与北京生活,然而在北京创意正阳艺术区的工作室建好后便赶上了拆迁,尽管他每年都会回国,但此番经历仍给了他难得的体验,创作离不开生活本身,这也使得他在众多生活创作于海外的中国艺术家中间具有了某种代表性。
日前在上海对比窗画廊的“童年幻象”展是他在国内的第一次个展,儿时父亲拍下的几张照片,成为艺术家在这些展出的新作中回望过去的窗口,以此为线索而散开去的画面交织着不同时空的现实与虚幻图景。童年时代的种种缺席元素并非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画作中,与他过去笔下那些色彩鲜艳的未来物种或是玩具相比,此次新作系列有了更多的社会元素,它们并非具有清晰的时代指向性,更多地是一种混杂着个人感知的映射。
您在欧洲多年,如何看待东西方不同的当代艺术环境?
我是从整个社会环境来看的。有人说中国艺术家浮躁或是只看眼前,或是说将艺术当作一种功利的手段,我觉得这些都是一些表面的现象,实际上整个社会都是如此。如果你只能在一个地方待上两三年,那就只能想着如何在这两三年里尽量把事情做好。但如果一个艺术家只将自己创作的生存年龄定为两三年,那后面就很麻烦;艺术家实际上是做一辈子的东西。当时我在北京从开始建工作室到被拆迁这段时间,刚好也是在巴黎的工作室经历了从无到有、刚刚造好的过程。一块滚来滚去的石头是不会生苔藓的,我也意识到这就好像艺术家要产出艺术品、艺术灵感来,就不能做空中飞人,于是我就回到了巴黎。就好比一个怀孕的妇女不能到处走动,需要孕育一样东西时就需要稳定下来。2009年底开始我就在准备这个新展览,七个月里基本没有离开过巴黎。
这批新作有着明显的线索,无论是社会图景还是个人记忆。
每幅画里我也谈不同的东西。《大字报前的战斗》中,我实际上想谈论的是人面对社会的不同可能性。我出生时中国处于文革结束到改革开放的转型期,但隐约仍记得街上还有一些政治标语,我将它们与当下街上的一些商业标语混杂在一起,这种文字的力量,实际上是社会试图影响人的力量通过文字的形式表达出来。孩子形象在这儿表现的是一种作为个体的人来抗争的力量。
我是独生子,小时候中国人也基本没有相机,六岁前父亲一共也就给我拍了五张照片。我现在就将这五张照片中的形象变成了自己的兄弟,想象中的兄弟。我觉得儿童在六岁前已经形成了自己各方面的性格,后面更多地只是知识的积累。所以现在我通过画六岁前的自己,实际上是在画自己整个人人性中本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