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生活了十年
很多杭州的景物都进了他的作品
从考上美院附中开始,李青便告别故乡湖州,在杭州生活了十多年。《互毁而同一的像》系列中,西湖和钱塘江大桥、昔日雷峰残塔和重建后的雷峰塔,均被合二为一后,又再次分离。画家赋予日趋陈旧的绘画艺术以游戏精神,其中又混合了中国古老哲学的智性,在变幻的影像中凸显时间这一飞逝又永恒的主题。
有一阵子,李青四处乱走,拍了很多杭州名人墓碑的照片,如弘一法师与苏曼殊,岳飞与徐锡麟,林和靖与于谦,这些逝于此地、旨趣各异的历史名人,各自的墓碑被他随手“撮合”在一起,在画面上形成有趣而引人遐思的对照。
早在《大家来找茬》系列中,李青便显露了对宏大叙事的肢解与再构,他的作品因此总是带有奇异而笑谑的抒情色彩。
他做过一个和乒乓球有关的装置,两侧乒乓球桌的桌面分别绘上了中美两国的地图,而在打球的过程中,乒乓球不断粘带起两幅地图上的颜料,往返于球网两侧。最终,两幅地图都变得斑驳迷离。这不禁让人联想到著名的“乒乓球外交”。
李青还可能是最早替钉子户作画的画家,创作于2008年的油画《百年钉》,群楼环绕下,一户弱小的“钉子户”岿然屹立,画家用绘画的艺术语言,含蓄而深沉地向充满剧变和动荡的年代投影。
从湖州杭州 到纽约马德里
80后艺术家
视野更开阔 也更职业化
现在的李青被认为是中国最具上升潜力的画家之一,他本人的生活状况也在改善,去年年底,他终于不用租借地下室,买下了滨盛路一处100多平方米的底层商铺作为自己的画室。创意版的记者日前采访了这位年轻的艺术家,聊起了还在进行的个展《飘零》。
记者:为什么用羽绒来表达“飘零”的主题,里面更多是传统的因素吗?
李青:《飘零》的气质更多是偏东方的,强调物我合一,对时间流逝的伤感,物是人非。而马德里的当地华人大多来自浙江,他们在欧洲,本身就处于一种飘零的状态。
另一方面,我想说的是消费主义下物的飘零。从厂区到变成消费品,到最后被遗弃,羽绒还是那个羽绒,它的物理状态并未改变,人的生产、消费和羽绒并没有太大关系,我们在个展上看到的,是消费社会下被幻觉化的羽绒。
记者:你在画作中对消费社会的持续关注,是否是因为身在其中的缘故?
李青:消费社会通过各种假象和媒体来控制你,传统文化都被充分商业化,大家也很HIGH,买了一个手机又想买下一个,其实没有必要性。人们被假象迷惑,导致价值感缺失,只能去追求物质。
最早做《大家来找茬》系列,只想把绘画做得不太一样,形式上更娱乐一些,让观众可以参与进去,更有悬念,因此我选了药柜、衣店、游戏机等题材。
到《白色群像》《黑色群像》时期,对消费主义的思考可能更深入,外表冷冰冰的冰箱在家中通常是不受关注的,冰箱每一分每一秒都用来储存食物,对抗时间,但自己还是逃不出时间的命运,它最终被抛弃,这是消费社会的悲哀。
记者:你的作品中经常有一种“物哀”的情绪,为什么?
李青:可能我经历了社会变化最快的时期,对时间有一种格外的虚无和疏离感。当我们去回忆童年,重回故乡,找不到相似的缅怀物,一切都灰飞烟灭,这种感触特别深。还有就是地点的反差,不同的时间,我经历的地点是跳跃性的,从小城湖州,到杭州,再到北京、上海的画廊,再到纽约、马德里,总是在不停地走,身边的景物随时都在变化当中。
记者:作为80后艺术家的代表人物,你和前辈艺术家不同的地方在哪里?
李青:前辈当代艺术家从地下状态到今天被更多人关注,功成名就,现在几千万一幅的画,十年前只卖几万元。但是,最活跃的思想还是在他们那拨人里面。而年青一代对宏大叙事有一种自动规避,他们接受的西方艺术信息更全面,不太会过于中国符号化,视野更开阔。总之,我们更为职业化,只是靠这个维持生计。
艺术家档案
李青
1981年出生于浙江湖州。
2006年在北京的F2画廊第一次举办个展《大家来找茬》。
2007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获硕士学位。
2008年在美国洛杉矶DF2画廊举办个展《生于虚空》,同年在北京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举办个展,并在香港、巴黎、伦敦、马德里等许多城市参加群展。
2010年在西班牙马德里Toms y Valiente艺术中心举办个展《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