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旭的装置作品《大腿系列》
巨大的不锈钢雕塑作品上,布满了蝌蚪形镂空符号。
他在昆明边缘修建了一个有如原始砖窑般的“土著巢”,在这个乌托邦似的建筑群落里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填土挖塘、种瓜种豆、养鸡养鸭、写诗作画、钓鱼捏泥巴、垒砌高墙……他买了一头小公驴,觉得很像自己,包括长相,于是一块晒太阳、说说话,一块儿在露天的餐桌上用餐。
此人被视为“门外艺术家”,游离在当代艺术圈之外不为世人所熟知。美国知名艺评家 Barbara Pollack评价说,当大多数中国艺术家们迫不及待地融入当代艺术全球化进程之中、还没有准备要离开北京和上海这样的大艺术中心时,他却像欧洲现代主义的先驱们一样,愿意“远离尘嚣”,探索自身发展道路。
如果因此生出些许好奇心,不妨去看看他的作品,有油画、数码图像、雕塑、装置、设计等。1月25日,“我是其中一只蝌蚪——罗旭的艺术传奇”在华·美术馆开展,展览将跨越整个新春佳节,持续至3月1日。
特立独行的落魄艺术家
在许多人眼中,罗旭不仅是一个失败的经营者,也同无数落魄的艺术家没什么不同。然而策展人叶永青说:“这些年我在云南结识的朋友中,罗旭一直被视为怪杰,他的传奇般的经历和言行,他建造的建筑群落和他创造的那些数量惊人的作品,他那种大隐于市的浪漫情怀以及特立独行的梦想本身,常常招致各种议论和评价”。
已过半百之龄的罗旭早年干过建筑小工,在文化馆工作,并到中央美院进修雕塑,还一不小心就下海经商几年,自任董事长、总经理、建筑师、舞台演出编导、餐厅老板、伙食大厨和制做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工人……最后以亏本散伙告终。
40岁时,他手持7岁儿子的3张涂鸦草图,在昆明城市边缘用一根竹竿指挥着上百号工人修筑“土著巢”,从此久居于那座外形酷似女性乳房和原始砖窑般的建筑群落,它至今都是罗旭最得意的建筑作品。
那座“土著巢”坐落在高原的棕榈和灌木丛中,傍水而建,门外布置着他的《大腿》系列作品,或是状若向日葵,或是如风车摇曳,或是像树一样“种”在地里。而他则像一位土著酋长,在蓝天下高叠的座座穹顶大屋里,指挥数百手工粗制的陶俑奏乐为乐。这些陶俑虽简陋木讷,却做出不一样的吟唱表情,大张着嘴,或悲、或高昂、或忧伤、或平静、或愉悦。
以艺术的狂想手工造屋
之所以会盖出“土著巢”来,罗旭当初的想法是盖个不普通的房子做工作室,把自己围起来,不愿再在别人的围墙里转来转去。它必须是个雕塑,是件作品。他画了一堆草图,却不中意。7岁的儿子随手画了3张草图,这3张草图唤醒了他所有的记忆和正在找寻的童真。
罗旭曾认真地去找建筑设计院审批,院方的结论是“这房子没法造!”老罗赌气回来自己找了施工队,亲手提一篮石灰布线、按线定基,等砖砌到人高,便拿根竹竿,左指右划,指南打北,硬是口传和身教三百个工人把最高为16米的数十座建筑盖成了。
这个以艺术家的狂想和手工式制作方式施工造就的“土著巢”,使众多络绎不绝造访的各界人士感到震撼。罗旭说,把它定名为“土著巢”,原意为当地人在当地所为。“‘巢’是因为建造方式与鸟巢的建造方式是一样的。“砖石在我手里如同鸟嘴叼着的枝条,它在编,我也在编;它在结构、力学上没有问题,那么我编造的也是没问题的。区别只在于我把它编大了,欠了银行债。鸟没有。鸟把巢编得够一家子容身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