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嘉2008 年作《孩儿面》，被视为保利2011 年秋拍日场中的一个漏，但因画作中有“骷髅”，这件尺寸达190×280cm 的作品估价仅45-55 万元，最终46 万元落槌。

寡头时代的游戏

胡湖：现在价格明显有顶，三千万一个顶，五千万一个顶，七千万一个顶什么的，未来有可能突破天花板吗？

伍劲：这个需要时间，五年要翻一倍，整个大盘有可能翻一倍。

胡湖：卖三千万的卖到六千万？

伍劲：这个很有可能，如果不出意外都要翻一倍，而且我觉得近现代要停，除非五年以后再翻一倍。为什么要暂停？因为最近的五年形成了博物馆级的收藏家，比如说新疆广汇逐渐就美术馆化了，所以好作品就很难出来，这部分的供应就要停止，没有供应还有市场吗？没有的。因为真正的大买方不是为了图利去的，是冲着成就感来的，没有成就感了这个事就告一段落了。所以我觉得近现代如果这一季的换手都换到博物馆那儿去的话，那近现代的市场可能要停好长时间，也许十年。但是新创立的博物馆至少希望还有可能形成一个完整的体量，还会来参与这个游戏，还有就是几个大的寡头之间也会形成一种竞争，就像最近斯蒂尔的作品在纽约卖出高价，因为博物馆缺这个玩艺儿，其实斯蒂尔是一个二线画家，但是博物馆都缺，都想补上这一课，结果搞得很贵，这个也有可能。“85”的名作虽然现在我们看都出来一圈了，但毕竟没都出来。等寡头一个个都割据以后，再出来两张我个人认为有可能还会很贵。所以当代有这个机会，方力钧早期作品出来了吗？没几张，他的交易还不能讲是一个全流通的状态。比如他被路德维希收藏的东西可能二、三十年都出不来了，但是还是有个别二线的，在某某个别人手上的，随着老先生去世了，或者他孩子不喜欢了还是会出来的，一旦出来对于这些寡头来说就是一次机会，所以你还会看到张晓刚又卖出更高的价格，当代艺术的亿元时代，我个人认为五年之内必定发生，这就意味着五年之内翻番了。

佳一：今年还有一个现象就是赵无极、常玉、朱德群这一类的回流。一些强势的本土资本在从台湾、东南亚手里接盘。

伍劲：我是这么认为的，在徐悲鸿、在吴冠中都过亿的时候，大家已经觉得一两千万的赵无极不那么贵了，如果没有徐悲鸿、吴冠中的过亿，赵无极大家还是觉得非常贵，这里有比价效应。另外，赵无极的稀缺度、陈设性都很好，他的市场面还是有的，过去为什么大陆人不接？并不是大陆人完全看不懂赵无极，还是太贵了。这个情况就跟我们自己买国外的艺术品的心态是一样的，以前我们不可能买国外的艺术品，因为中国的东西很便宜，后来发现西方同样品质的东西甚至只是中国的1/3，那就买买也无妨了，我想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很多，赵无极我也用同样的理由来解释。而且目前看得到的赵无极最大的两个推手一个是万达郭庆祥，一个是叶茂中，叶茂中是在近现代书画获利，小郭是在吴冠中项目获利，跟我刚才那个理由是完全吻合的。

胡湖：近现代全部卖出高价了。伍劲：甚至也不能再追进去了，那就再找另外一个同类型的参与。

佳一：今年买家的心态是什么？又重回09年的低谷，今年藏家是真差钱还是心理上的谨慎？

伍劲：今年和2009年很不一样，今年这些柱子都很稳定。像于明芳这种买家，我认为他们甚至有一种急于把钱花掉的感觉，09年能看到吗？

佳一：09年只有王薇在花钱。

伍劲：对，09年全世界只有一个人在花钱，今年可是有好些人在花钱，大钱、小钱、中钱。

佳一：现在支撑当代的主力藏家也没什么新人，还是那几个。伍劲：老于就是新人。

佳一：他好歹算是留下来了，杜双华和谭志就没再出现。伍劲：那哥俩因为他们看起来还是一锤子买卖的，这个人我认为他是一个有心人，他想在这事上扮演一个角色，这是我的看法。我认为他想进入这个行业，比如他一直跟着曾梵志学习，然后认为他学到了某些要领。比如他觉得曾梵志有可能偏高或者是他没有机会接触曾梵志这个项目的时候，他介入罗中立、王沂东或者其他的人，他觉得他有这个能力，两三百万也承受得起，我何必在那儿等曾梵志。

佳一：本季刘益谦是唯一代表板块轮动的人吧？

伍劲：他是最典型的，近现代书画停，古代书画卖一点，当代油画买一点，是最代表性的。

佳一：大规模的板块轮动还没来？

伍劲：大规模的就是行家市场，跟进型的，这个部分我觉得可能很快就会发生。行家在书画套不到利，从匡时那天拍卖就能感觉到，两场同时开拍，书画场没人，书画场大量的买方都是行家，行家一看无利可图，市场下跌了，就换地方了。

陈郁就是在匡时油画场举李山举到四百万，你认为不是书画行家转战当代艺术吗？就是这个例子，其他的人只不过虎口拔牙的时候拔不下来，或者拔错地方了，你看不见他，因为他搞不清楚，往哪儿拔不知道。

“70 后”在睡觉

佳一：这一季“70后”表现得不好。

伍劲：“70后”没有特别好的供应，其实“70后”在2010年的时候也有过百万的瞬间，但是过了百以后，只要看不到二百大家就觉得没劲了，就不想卖了。你举不出来一张特别好的作品，不管是谁。我觉得如果从作品质量上说，只有王光乐的《水磨石》还算是有质量的，早期创过纪录的韦嘉还算是有质量的，现在也都翻了一倍了，80多万了。其他还有什么真正有质量的“70后”作品呢？根本没有供应。其实“70后”这个板块，我个人认为这么拍来拍去，韦嘉已经是一个重中之重了。但是他也卖过200万，那个是我卖的，也没有挣多少，我50万买来的，刚卖了两百，就是3倍。

佳一：所以对这个板块藏家的预期还很高，目前还不急于出手。

伍劲：这个是实打实的，你认为我卖了一张两百万后还会接二连三地卖吗？不会的，我落袋为安，我休息了。我再卖，万一要涨到2000万我就傻大了(笑)，是不是这个心态？很容易理解的，这种画谁都不会有很多的，有个两张就这样了。我也有很好的陈可，比100万的陈可还要强得多的，但是你让我卖我能卖吗？不可能卖的，我认为100多这个事对我没有吸引力了，我想看到的是她卖到300或者500这样的一个状况，每年搁在我这儿升值10%我也挺高兴的，升20%就严重地跑赢了大盘了嘛，我干嘛要卖呢？我很难买到这样的项目，我有这样的项目还不留在那儿睡觉？尹朝阳有一张超级傅抱石，嘉德2007年的封面，当时800万买的，跟这次嘉德卖8000万的是姊妹篇，去年傅抱石行情起来的时候我跟他说有人出3000万，你赶紧卖了吧，这小子真扛得住就不卖，这季姊妹篇卖8000万了，我又给他发了一个短信说那个卖了8000万。我当时打了一个比喻给他，说这个画挂墙上就相当于你雇了五百个员工给你上班一样，又不闹矛盾，太高兴了，所以他成了艺术家里面的首席收藏家了。这就解释了“70后”的供应为什么不出来，因为大家都觉得我已经买到一个，不要500个人打工，有10个人在那儿打工也挺好的，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所以大家都扛着不卖。

佳一：这个板块的拉动你觉得得什么时候？

伍劲：好画出来就得加价，但是这个东西不会是突然发生的。比如又来两个像老于这样的，看曾梵志搞不定，就把乡土、写实派全搞定算了，另外来了一个人说我“后89”搞不定，干脆把“70后”全给搞定算了，一旦这个人出来，一线作品均价立马拉到200万，这个事只需要在四年之内发生，就意味着所有握有这些作品的人投资回报率都在20%以上，这个就谢天谢地了，巴非特不过如此，所以你说一般人会轻易卖吗？因为大家很容易看到它卖到200万，真的，总量太少了，就几张而已。

每季都要拿几十个亿来说话

佳一：明年拍卖公司很难做吧，这种行情下征件很难。

伍劲：不好说，拍卖公司的洗牌也在发生，不是明年不好征件，是明年有一些公司是不是还要拍的问题，有的公司可能只有首拍没有二拍了，尤其是只拍书画的公司，我认为会暂停运作，过去行情不好的时候经常有这种事情，一年只拍一次，这没什么丢不起人的。但是主流的公司，我想在这个时候反而会扩大自己的地盘。我觉得像嘉德、保利这种公司都是这样的，他们也可以在资源整合上下更大的力气。这次赵旭已经很聪明了，夜场放了一堆，把日场直接撇开了，都放在另外一个场地去拍了，他已经把重心放得很清楚了。我想嘉德换人以后也会在这个事上加强，二十世纪部分已经在加强了，当代部分因为他们跟这个市场脱节有点儿久了，有点儿接不上头的感觉，但毕竟公司品牌在那儿搁着，所以还会起来的。整合的资源向优势单位流去的趋势会越来越明显的。像艺融拿十个亿来玩的都玩不好，别的公司就更不用讲了。一个嘉德、一个保利，一季要拍几十个亿，每季都要拿几十个亿来说话才是一流的公司，一个一流的交易平台的建立是很不容易的。包括翰海都落得这个好处了，它就是有历史，所以现在还能交易，傅抱石可以卖两个多亿，齐白石也可以卖八千万，就是历史累积出来的这种东西，有时候讲是一种信用也好，一种惯性也好，总而言之站住就站住了，没站住Hi小店外墙就很难站住了，现在看起来越来越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