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山西省美术家协会、中共大同市委宣传部、大同市文联主办,大同市美术家协会、北京大承百艺文化发展公司、大同画院承办的“回青——张滃作品展”于2009年4月18日至25日在中国美术馆举办。<BR>
墨彩交响 拙美华章
——读张滃的画
施华远</STRONG>
初读张滃先生的画作,其清新的格调、清爽的色彩、厚重的笔墨、前卫的手段一定以为是年轻人所作,其实他已是年过耳顺的老人。再读他的画作,细细品味,实觉画风独特,画如其人,笔端奇趣、意境顿生,真是一种美地享受。
张滃先生早年学画,青年时代从事实用美术,中年从政后又从事城市规划与环境艺术工作,虽笔墨不辍,但一直是业余创作者。他涉猎极广,书法、篆刻、文学、音乐创作均有作品问世。就美术而言,他搞过大型展览设计、工艺品设计、大型壁画、城市雕塑创作;他创作的中国画、水粉画、油画、版画、招贴画、科普美术作品不仅参加过全国、省级展览,发表于省级刊物,有的还获过奖。七十年代末,他有五十余幅作品被法国、日本文化人士收藏,部分作品还应邀在日本福冈及大牟田展出。了解他的经历,就不奇怪他的作品中渗透着多专业、多画种融汇的痕迹和修养。张滃虽在并州求学工作,又在南国广州从事多年广交会展览设计,但他是地道的山西大同人。他出生并成长的城市是北魏建都达九十七年的全国首批历史文化名城,历史上是一个多民族交汇融合的城市,有着丰富的都城文化、边塞文化、宗教文化、民族多元文化,也有着世界文化遗产云冈石窟。他回乡工作后,一直认为深厚的城市历史文化底蕴是创造当代城市文化的源泉与动力,当代人不创新文化,不留下当代人的文化足迹,就是愧对悠久的历史文化,更无从谈起传承历史文化。多年来,他的创作题材大量选取了与城市历史文化相关的内容。如在中国美术馆展出的《梦回天歌》等“城记”系列作品;《宝相花·伎乐天》、《皇城戏台》、《平城元素》、《城南旧梦》等主题作品。大同云冈石刻雕塑,是早于洛阳龙门近一个世纪的富有犍陀罗艺术特色的雕塑作品,独具精细而拙稚之美;辽代华严寺的泥塑作品,又具东西方融合之美,因此大同一直被认为是中国古代雕塑之都。用绘画表现云冈伎乐天浮雕,张滃在表现手法上研究了很多年,他认为用传统笔墨表现石刻的拙美有很多局限,而完全局拟于表现石刻质感,又易陷入具象的陈式;他探索了一种“腊、水墨、彩墨”交叉运用的技法,追求主题的洒脱与神似,着力表现其拙稚的节奏与韵律,取得了很好的画面效果。《城记·梦回天歌》就是最能诠释他的独特艺术语言的代表作品。而在另一类题材与形式选择上,他面对了城市家庭、城市人的时尚追求与点缀需求。他认为城市人纷繁的生活与浮躁的心态,人们对艺术的追求是宁静或愉悦。很多朋友咨询他在装修新居要装点一件什么样的艺术品,有的甚至向他索画。他认为应该有一种形式唯美的、情调向上的、色彩明亮的、化繁为简的作品面对这一城市群体,因此就有了《春夜喜雨》、《喝彩》、《春诵》、《华彩乐章》、《金香雨后》、《四时山林》、《过雨清园》、《家乡四季》等一大批为人们所钟爱的作品。
张滃的作品有独特的装饰风格。业界朋友都说他有一双观察事物的“装饰慧眼”。他在写生或观察众多事物时,可以去异就同、去繁取简归纳为装饰元素,然后又梳理创新为一种画面,但又不失内容需要的形式。《老窝》、《银杏飘香》、《城南旧梦》等作品就很有代表性。他运用了装饰元素不断重复的构图,强化了视觉记忆与审美心理感受,使观赏者通过装饰形式而感受生活之美,享受愉悦之情。
张滃的作品色彩强烈且谐调,装饰味道特别浓烈。用色大胆是其最为突出的艺术个性。很多作品运用了纯度很高的近于原色的色彩,但因其有良好的素描基础,驾驭了统一中求变化,变化中有统一,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如《喝彩》中大面积红与黑的反差;《赏荷》中白与中性色调的运用;《四时山林》冷暖的过渡与对比,都显示了其色彩调度的功力。在其“城记”系列作品中,色彩运用又突出了厚重与沧桑。如《无忧树下》,在大面积的墨与墨绿中,点缀了朱砂、三绿、白,画面深厚中求得响亮,对比中趋于谐调;《宝相花·伎乐天》与《梦回天歌》中,墨、赭石、朱磦、石绿或平铺、或溶合、或叠加,显示了历史题材的久远深邃;《走向大唐》、《平城元素》、《七彩闾阎》在厚重中求明快,统一中求对比,表现了主题的神秘与向往的梦幻等等。在水与墨形成的灰色调作品中,力求在稳定的色系中追求响亮的空间,在平缓的旋律中突显段落的华彩,作品所沁出的清爽、静谧,使人顿感超脱与升华,其意其情溢于言传。如《清泉石上流》、《牵牛》、《银杏飘香》等作品,均有异曲同工之处。
张滃作品的构图虽“满”却“新”,虽充满动律,但又均衡稳定。他通常逆惯性视觉思维,以“陌生”的视角感受而构架,以跌宕的情趣追求而抒发,平衡中找韵律,跳跃中求永恒,使作品常看常新。《老窝》的构图就是以回巢的鸟形成倒辐射的动律,而缠绕的树干以密集的“线”形成变化中的稳定。近乎白色的鸟使画面产生了通透感,构图虽“满”而不“闷”,画面已绝然不是传统的构图,很具冲击力。再如《树之秋色》,以均衡的横向不规律的构成,似层次分明又充满动律的乐章;而《墙里墙外》则是满目重复的线条,右上角留白的豁然开朗与贯通,均是很好的构想。
张滃作品的笔墨有着石涛所言的“一画”之秉性。他在作品中根据不同题材与画面格调要求,探索传统笔墨与现代彩墨的结合。用笔正、偏、逆、侧、皴自如游刃于形体内外;用墨焦、浓、淡、泼、点倾洒映衬于色块之间。他在作品中的书法题跋、篆刻布局的应用都颇费心思,颇有造诣。他用不同书体落款,他围绕作品题材专门治印,而且都习惯自己亲为。有的作品把大段诗文用不同书体融入构图之中,形成书与画“唇齿相依”相得益彰的效果,真正实践了书画同源之道,体现了他道法自然、中得心源的心路,足见其对中国传统艺术的情愫。
吴冠中先生说“风格是自己身后的影子”。是的,张滃在自己的影子中,饱含了他的娴熟技艺,他的文化底蕴,他的艺术修养,直至他对艺术语言不断创新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