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之二:这是不是一个“游戏”?
事实上,据记者多方了解,“秘画”的件数在展览过程中悄然变动:先是其中两幅传为南宋赵伯驹的《长江万里图》和传为明仇英的《百美图》在争议中撤下;而后,原本鉴定为真迹的明朱耷的《墨荷》因质疑为伪的呼声太大,竟无奈加入了“秘画”行列。
记者问王潢生:“这是不是一个‘游戏’?一个美术馆和观众发生互动的实验行为?”
“我觉得这完全不是游戏,这也没有必要去做游戏。是非常严肃的事,是让大家来参与鉴定。”王潢生回答说,“作为当代博物馆来讲,往往要避免让观众成为被动接受的对象。当代的博物馆往往鼓励观众有独立参与互动的意识。现当代的艺术作品并不是告诉你这件艺术作品说明什么问题,而是让观众自己去发现问题。”
然而,用古画替代现当代艺术作品来做互动,毕竟是有实验性质的,王潢生没有否认这一点。他说:“这种实验性质是我们用了一种开放的学术态度,来鼓励观众积极参与。”
王潢生对本报记者透露:“比如唐代那幅刁光胤的作品,绝对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原来题签上就这样写,所以我们标上‘(传)’;还有巨然的一个画像,一看顶多是明清时候画的,但这卷画上题的是‘北宋’,所以我们也标明是‘(传)’。我想这些提示信息,在进门那地方已经写明,就是要‘详审’,这也是策划展览的一个策略吧。”
争议之三:从仓库里出来直接上墙?
王潢生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现出某种无奈:“整个展览里面有相当部分是非常好的艺术品,如仇英、沈周的画;可是一些有争议的作品更多地吸引了大家。院藏的历代绘画作品,其中相当部分在1990年代曾经故宫博物院和中央美院的专家鉴定,并作了级别分类,也指出了其中存疑的部分,之后还选出部分作品出版了院藏作品集,这次展出的藏品也多依据那次鉴定的结果。”
为求证此事,本报记者近日采访了曾任中央美院副院长的范迪安。范迪安回忆说,10余年前,中央美术学院和故宫博物院以及其它一些艺术机构联办了一个“明清绘画透析”大型研讨会,确实对中央美院美术馆馆藏书画进行过初步的学术梳理。
“我知道中央美院馆藏的中国古代绘画的这一部分内容是非常有能量的,不过我还没看这个展览,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批画。”范迪说,“但是我想,如果这个展览是有益于感染公众参与热情的,那倒是一个不错的主题,一个新颖的方式。前提是必须对这些还没有经过确认的古代作品来进行说明。”
让王潢生遗憾的是,此次展览确实过于仓促,留下了许多令人诟病之处,例如靳尚谊对作品的摆放方式过于粗糙的不满和对展览空间的设计利用不合理的不满等。而王潢生指出了更多的不足:“其实作品刚展出两三天的时候,我就找过主管财务的院长,提出必须向上级申请一笔钱来修复这些画。我个人觉得这次暴露出来最大的问题是装裱和保护措施。这批画里皱得厉害的、濒临损坏的,我们都撤掉了。”
王潢生说:“做一个展览可以简单地做也可以很精致地做,像这样的展览国外一般要用两三年时间准备,而我们这次只用了三五个月。如果有充分的时间,这些存疑的作品都应该有很好的文字表述。每件作品都应该有一段文字表述,包括对作者的介绍、风格的描述、存疑的说法等背景资料的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