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文达在他的作品前
对于生活、工作在纽约和上海的谷文达来说,只有一半时间是在国内的。美国有他的家和水墨工作室,他习惯在美国做作品设计;生产基地、作品创作分别在上海和西安,西安长安区有个碑林工作室。去年,谷文达在北京的工作室也相继设立,相比上海和西安的创作基地而言,主要负责联络、接洽一些事情。日前,谷文达就金融危机和当代艺术的“中国元素”问题接受本刊访问。
下一个计划在鹿特丹与上海
记者:谈谈你在欧洲紧张筹备的展览计划?
谷文达:“</STRONG>天堂红灯”计划,我用了四年的时间,打算包裹荷兰的一个教堂,但在去年发生了西藏事件,这个活动就被取消了。教堂是荷兰著名的保护建筑,需要相关的建筑保护协会批准,而且是在巨大的公共场所进行,最后需要市长签字。这个项目需要大量的公关和资金,另外成本在两百万左右,一些欧洲的基金会在支持,“飞利浦”就负责活动中的所有灯光,但不巧,发生了西藏事件,等于四年的心血全毁了。现在开始了另一个项目的筹备,打算2010年在荷兰鹿特丹和中国上海做。
2010年将在深圳的何香凝美术馆、OCAT艺术中心和华美术馆联合举办我的35年水墨回顾展,包括我的水墨装置、水墨行为、水墨画,是我创作的一个回顾。中国当代水墨画在当代中国经济、政治、社会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有一个好机会出现。现在政府也支持当代艺术,水墨画是中国自己的语言,可能会有一个机会。
记者:最近大家谈论最多的是金融危机对艺术市场的影响了,你从美国回来,有什么切身感受?
谷文达:先不谈艺术金融危机,只谈金融危机,我的感觉除了金融本身的发展、高峰、衰退的周期外,基本上是人为的。之前的发展都是空的,有泡沫的,现在的状态才是客观的。对艺术家来说这反而是一个很好的反思阶段,前三十年的泡沫现在一下就没有了,接下来就应该是真正搞学术的的时候了,也是美术机构树立形象的时候。
中国艺术在发热的背后,其发展是完全不成熟的,甚至可以说发展的成熟度还比不上亚洲的其他国家,现在回落下来一方面是一个客观现实,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痛定思痛,借机看清楚真实的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在哪里,而不是被拍卖行的几个价格所迷惑,过度炒作的不是一个客观买卖。当然在西方这种现象也有,但在西方的拍卖它有一个法律的程序、体制程序,而在中国这些程序都没有或者说不完善,所以可以漫天铺地的做。经过金融危机,中国市场可能会回到2004年那个阶段,也就是在飙升的那个阶段之前。
记者:大家都在反省当代艺术的过分炒作,现在这个弊端表现得更明显了。
谷文达:我是感觉这里面有很多误导,因为操作人本身就没有一个科学的手段,或者说没有相关的法律、体制的概念。像西方的拍卖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发展,他们在操作的过程中会考虑前因后果,而我们没有这个经验,不考虑后果,只要达到一个既定的效果就行。都是互相在误导,可能是买了一大堆高价的东西,现在一张都推销不出去了,有的还是贷款买的,就像买股票一样,这不都是问题吗?但现在这个状况是一个真实的情况,情况未必会雪上加霜,或者说市场一下就没有了,这也不可能,市场还在走,也用不着担心。
记者:你作品的藏家一般都是什么层面的?
谷文达:基本上都是基金会、博物馆,博物馆的藏品基本上都是董事会买了捐给博物馆的,基本在一个良好的状态。其实艺术家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面向市场的,比如比较商业的架上绘画,这里面的作品又分两种:一种是严肃的探索性比较强的架上绘画,还有一种纯粹为市场服务的架上绘画。它们都比较容易进入一般的普通市场,因为架上绘画还是比较容易为一般的人所理解。另外还有一种艺术家,他们的作品不像绘画,一般的老百姓是不会接受的。我的作品很少有普通的买家,一个是规模大,一个是有争议性,买家基本上都是专业水平比较高的藏家或者是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