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与创造的统一
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潘耀昌认为,赖少其的知识结构和思维与传统文化体系有很大关联,赖少其是从这个角度来继承和创新的。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薛永年指出,赖少其的绘画“求新”和“求好”,既重视创新,又重视质量。赖少其的写生是中国式的写生,他从新安派入手,进一步就上升到元四家,提炼得更多了,便于感情个性的表现,这样就避免了学西画出身者那种基于写实造型观念的局限。他的创新是植根于传统高端的,是独特阅历和丰厚修养导致的对传统高端的脱胎和蜕变,其经验很值得我们借鉴。实现“画外有画”和“画外有意”,他的想象和观者的“再创造”得以完成。他所秉承的,是辩证的审美思维,他的山水画创新,不只在形式笔墨上下工夫,而是寻找表达他这位诗人敏锐而饱满的感情最恰当的视觉形式,在有法无法之间的艺术表现,从而进入自由王国的境界。林存安认为,从赖少其国画作品的题款里可以看到他与古人的对话,他的着眼点和立足点是相当高的。中国美术馆研究员刘曦林说,建国后,有一批原先从事木刻创作的艺术家转向国画领域,赖少其是其中最为成功的一个。赖少其早年有国学的根基,虽然求学时间短,但对于他晚年的转向非常重要。后来他在国画创作的过程中,并不甘于仅仅临摹古人,而是一直求“变”。自由撰稿人许宏泉认为,赖少其扎根黄山,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他借助于外部的因素,最后破茧而化。安徽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刘继潮认为,赖少其的路径,不同于传统派,不同于写生派,也不同于融合派,非常独特。广东画院副院长洪楚平则分析了赖少其与故乡潮汕以及第二故乡安徽的文化关联,借以分析了赖少其对地域文化的继承。
推动传统绘画语汇的现代转型以及民族画风的进一步确立
《美术》杂志执行主编尚辉认为,赖少其在套色木刻版画领域成就卓越,在版画的民族化探索上所取得的成就更令人瞩目。他的版画作品,吸收了安徽的“三雕”即石雕、砖雕和铁艺的某些手法,把石、木、刀的关系很巧妙地转换为“用线”的关系。他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版画实际上借鉴了中国画,后来的中国画又借鉴了版画。赖少其晚年重视笔墨,对他的中国画艺术进行全面的研究,有助于学界深化对20世纪以来中国画发展的认识。广东省社科院研究员雷铎指出,赖少其的中国画作品继承了某些传统技法,但又有独创,譬如皴法的运用。他对形式语言的研究较为深入,他大胆采用西画的色彩,但是很有中国气派。中国书画名家馆联谊会秘书长卢炘认为,赖少其的版画既强调木刻本身的语言特点,又坚持民族化,他的创作里甚至包含着民间木版年画的元素。赖少其的中国画有传统的根基,但他的中国画常常比别人更讲究块面的比较,从而跟“传统”拉开了距离。浙江省美术评论研究会秘书长范达明认为,赖少其的版画不仅仅反映现实生活,更重要的是创造了一种图式,使徽派版画成为新中国的“红色经典”。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副所长郑工认为,应该在20世纪中国现代美术发展的整体框架中去考察赖少其的艺术,他一生的三个阶段,都追求创新,这本身就是一种现代性的表现。赖少其艺术的总体特征体现为“执著”,或许不求“成熟”,但可以通过执著的方式贴近个人心灵。
积累深厚,修养全面,胸襟开阔
邵大箴说,赖少其的艺术包含着革命文艺、徽派艺术等元素,对中西文化都有思考,广泛吸收各种有益养分,创造出富有时代特色的艺术。薛永年说,在国画领域,赖少其中法与西法并举,不只是借洋兴中,不只是借古开今,也不是只取一段,而是善于把中国画的笔墨图式跟西方的平面构成融为一体,把几乎不能协调的画法有机地统一起来,把诗情和画境融合在一起。安徽省民政厅副厅长王佛生指出,赖少其对中西绘画融合的探索成果值得研究,一是对色彩的应用,二是对绘画形式感的探索。他的国画借鉴版画中的简约和概括,表现力很强。此外,他“拙中见巧”的书法也为其绘画创作提供了坚实的支撑。林存安指出,赖少其对民族文化的理解很深,在地域文化与民族文化结合方面,他有自己的特殊感悟,对中国文化史和绘画史的一种系统的和高屋建瓴的宏观把握。杨小彦说,赖少其的山水画不仅可视为传统的延伸,而且和现代性潮流有关。赖少其山水画造型奇特,显然包括了更多的内涵,因此超出了传统意义上的某些境界范畴。安徽画院副院长方贤道指出,赖少其生前不仅从事创作,还撰文研究新安画派。他的艺术修养丰厚饱满,他对于传统的继承与挖掘,对于生活的体验与领悟,以及各方面学养的积淀,使得他成为大家。
以“一木一石”的治学精神不断探索
上海鲁迅纪念馆馆长王锡荣说,赖少其一生以鲁迅的精神为导向。用“一木一石”的精神来概括赖少其是非常贴切的。“木”字代表挺拔、正直、质朴、平和,“石”字代表厚重、沉着、坚韧、踏实。他用自己一生的奉献,塑造了一个忍辱负重、坚韧不拔的文化守护者的形象,塑造了一往无前、披荆斩棘的开拓者的形象。李树声说,鲁迅强调的“一木一石”精神成为赖少其一生所坚持的信念,他从一点一滴做起,从不贪大。林存安认为,赖少其眼界高,志向大,更重要的是他一生勤奋,不放弃点滴时间,靠勤奋所取得后来的成就。陈醉说,赖少其的不懈耕耘,完成了由积累到突变、由量变到质变的飞跃。所以,他的变法与成就,不是刻意而为,而是一种必然结果。潘耀昌阐述说,木刻和金石篆刻都是赖少其钟爱的艺术门类,两类创作有互相补充、互相渗透的特征。综合思考这一特点,不妨说这也是一种“木石精神”。
“迟到”的展览,及时的启迪
邵大箴说,这个展览是“迟到”的展览,虽然广州、合肥、北京等地举办过赖少其的书画展,但是全面地回顾赖少其的艺术展览此前尚未举办过。本次展览,对于大家深入了解赖少其的艺术,提供了难得的机会。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广军认为,赖少其始终坚持艺术为大众服务,他一直关注人民。农民那种朴实、那种可爱在他的作品里都表现出来了,有情有调,非常了不起。他的作品让人觉得亲切,很有感染力。当前有一些年轻的版画工作者觉得与赖少其那个时代的版画家有隔阂,习惯于把那批老艺术家圈在“左”的框框里,这是错误的认识。赖少其并没有过时,我们需要重新认识。陈伟安说,赖少其的作品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随着时间的推移,将历久弥新。刘龙庭认为,在我们的国际地位日益受到重视时,应该多重视本民族的文化,应该多向赖少其学习。薛永年说,现在的艺术界一再呼唤大师,赖少其晚年的山水画表明,他就是名符其实的大师。研究赖少其,就是研究大师何以成为大师的经验。安徽省美术家协会秘书长张松说,赖少其这笔丰富而宝贵的财富,既属于安徽,更属于中国。弘扬赖少其艺术精神有现实意义,那就是要我们思考如何做人,如何画画。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赵力忠指出,我们纪念像赖少其这样的前辈,除了深入探讨其艺术成就外,更重要的是对后人提供启发和教育。赖少其至少肩负着三种责任,即作为战士的革命责任,作为社会人的社会责任,作为艺术家的艺术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