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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者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说西方文化是一种“耻感文化”,这就是以羞耻感来约束个人行为,体现出个人的社会公德意识。一则圣经故事说,有群人要用乱石砸死一个妓女,耶稣制止说:请那些从不作奸犯科的人先举起石头来砸吧。人们面面相觑,渐渐退散,因为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想到了自己的耻辱。
只有那些从无过错的人和毫无羞耻感的人,才敢举石砸人。问题是,世上没有毫无过错的人,人人都犯过错,那么,要维护社会公德,羞耻感便十分重要。然而,那些从小穿开裆裤的人,虽然后来开化了,穿名牌西装了,但骨子里的开裆裤意识仍在,这潜意识终于有一天爆发了,以违法或违反公德的行为来宣示“我阔了”。
因此,开裆裤心理就是暴富心理。
为什么我说“知识精英是个无耻的群体”?
因为这是一个没有羞耻感的疑似暴富群体。名牌大学的教授博导乃至院长校长勇于剽窃抄袭,教师研究生为了职称学位也上行下效。在汪晖抄袭案发生后,如今中国学术界竟然出现为抄袭正名、视剽窃为合法的可耻势头。
若真这样,中国的当代学术和高等教育,就此可以休矣。
好在可耻的知识精英并非全体知识分子,这些精英仅是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阿Q后人。这些人的确在学术地位上“阔了”,而那些虽还没来及阔的人,却也做起了阔梦,甘为阔人代言,变着法拼命解说“读书人窃书不算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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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话该说回到中国当代艺术,该细讲美术界知识精英的无耻,细说那些穿开裆裤的当代艺术家。在前文《当代艺术与内裤反穿》中,我支持当代艺术和观念艺术,但反对内裤里的致敏商标。曾有人说这是“以艺术的名义”,名义者,商标也,艺术的名义即是开裆裤的商标。
要数落当代艺术中的无耻商标,可谓罄竹难书。不过,为了避免在美术界惹是非,我且举美术之外的例子来说知识分子的无耻。
第一例:一份著名文学期刊曾发表某作家的旅欧游记,说他在飞机上因语言不通而与洋空姐发生误会,这误会几乎发展成一场冲突,二人谁也下不了台。于是,这位作家急中生智,抬起一只手,握成手枪的样子,近距离对着空姐的眉心开了一枪,嘴里还发出“砰”的一声。空姐恼羞成怒,却无可奈何,只得含泪退去,这位中国作家大获全胜。
我喜欢这个故事,因为这个故事的价值,在于层层递进,多层次揭示了中国当代知识分子从个人到群体的丑恶和无耻。首先,就个人行为而言,且不说在空中飞行的客机上模拟开枪,违反了航空安全法,而且这动作是对人的侮辱和挑衅,尤其是在发生了严重误会和冲突的情况下,有可能演变成一起航空事件,延误大家的旅程。这位中国作家如此缺乏公德意识,难道不是无耻?其次,在性别的层次上说,一个受过教育的、有知识的男人在公共场所对女人做出打手枪的动作,无异于撩起开裆裤,当众向异性展示阳具,这难道不是无耻?第三,就群体心理而言,这位作家的无耻,还更在于他竟然有脸写出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拿自己的无耻来博读者一笑,自以为幽默智慧。若读者认可这幽默与智慧,则进一步暴露了这位作家及其读者群的共同无耻。第四,在社会学分类的层次上说,这无耻的群体行为还表现为,那家著名文学杂志社竟然丧失了判断能力,拿无耻当有趣,以为发表这样的故事好玩,可以招徕读者。实际上,这绝不是好玩,而是中国知识界之群体性开裆裤心理的可耻泄露,无异于在公众场合打嗝放屁、随地便溺。
第二例:最近欧洲的体育盛事,是环法自行车赛。据报道,中国参赛队员有业余选手,包括一些退休人士,这些人一边骑车,一边拍照,只把比赛当观光,使得认真参赛的外国队友在情急之下要求中国队员退出比赛。这与上一例有许多相似处:当事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然好意思说给人听,而报社则拿着无耻当幽默,发表出来让读者开心,将无知的读者卷入不自觉的无耻之中。
此一时,当事人也许会对我说:至于吗,不就是吐痰撒尿嘛,看你说得像回事儿似的。是啊,这恰好就是缺少羞耻感,不以为耻。
中国知识分子的无耻,在“新语丝”网站有集中表现,读者在那里可以看到两类无耻之徒:部分被举报者和部分举报者。恕我不再浪费笔墨,有兴趣的人可以自己去“新语丝”看中国知识分子的嘴脸。
当然,艺术界读者也可浏览有人气的艺术网站,看看当代艺术圈的某些知识精英穿的是什么牌子的开裆裤,看看他们是怎样穿名牌开裆裤出来混的。
最后,我也抄袭一句作结语,不用引号,不注明出处: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2010年7月,峨眉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