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不也说过岁寒知松柏之后凋吗?说明中国人喜欢松柏,就是因为它经过岁寒不落叶,仍然是青的,很坚强,所以过去画家很喜欢画它。我老师黑先生也特别爱画,而且画得非常精彩,就是因为黑老为人非常豪放、非常坚强。所以他也喜欢画松柏,他觉得非常抒情。宝珠的性格也是非常豪放,特别像黑老师,所以他也喜欢画松柏,但是他画得和黑老不同。黑老用的是干笔,点子也是细的、干的,非常传统,重在表现柏树非常坚韧、非常坚强的感觉。宝珠掺了水墨变化,使他的柏树有点丰腴的感觉,非常苍韧且有厚的感觉。他虽然继承了黑老的传统,但某些地方他还是在写自己、写心。张宝珠就是松柏,他没有为了时髦去改变,他没有弯腰,始终坚持一个字。黑老说中国画就是一个“写”字,刚才刘龙庭、陈传席都讲了气韵问题,其实就是一个“写”字,只有它才能显现出精神、气韵、气势。于是,他坚持了一个“写”字,坚持了传统中国画审美。这些年来,我们大家都不太重视这个字了。 所以,我对宝珠这点很佩服,尤其是佩服他的画的气势。画家最终是画心,画自己。人不可能都兼顾到。美是多样的,有的可以是壮美,有的是秀美,宝珠的画是男子之美,雄美。现在,宝珠来北京办画展,也算是大器晚成,过去的时候,传统绘画大家都不想看,现在大家都开始反思传统,他也就因着这个时机来办展览。宝珠的身体比我好,比我大一岁,他现在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非常用功,他精力好,所以他未来会有很大的发展。
颜振东:我和张宝珠都是老相识。1984年他在劳动人民文化宫展览的时候,我给他拍的片子,在《新闻联播》曾播出。现在他的境界就更高了。他生活在山东,把山东特别是泰山都转遍了,他的画是他生活的成果,是他苦练的成果。他不仅仅是在写泰山、写松树,更是在写孔子、孟子,甚至是老子的一些哲理。孔孟之乡出现这样的笔墨水到渠成。我对山水也有思考。李可染沉稳,张宝珠的奔放也象征着另一种风格、表现形式,这应该肯定。 有些好的展览能让人思考,是很可贵的。 我觉得张宝珠能把水墨玩得更全面了、更自由了,这是最棒的。
韩昌力:张先生在山东的地位很高。包括刘龙庭,陈玉圃,他们这代人都受黑伯龙、陈维信两位的影响,我这代人, 实际上都没见过,只是听说过。我们所知道的黑先生,大概就是通过陈玉圃和张宝珠才知道。在山东,有很多年轻人受到了张宝珠的影响。我特别有感触,尤其是张先生的这批小画,通过小画和大画的比较,我一个非常深的感触,过去以为张先生画画痛快、豪爽,没想到小品很精致。 这表明他有很多想法,表明他将来会有很大的发展。我们知道,说大气,谁都可以拿大笔抡,抡起来不难,但怎么在大气的同时有雅,这就比较难了。
像张先生这批小画,我看就是在精微处下功夫,他自己有考虑,画家都有他自己具体的办法、理论,我觉得这可能对他很有帮助。他既然有这一步,肯定会有下一步。
陆军:我个人不认识张先生,今天是第一次认识。以前,我去拜访过陈玉圃,今天听他介绍了他们一起学画的经历,备感亲切。张先生这个年龄段,来这办这个展览,对他非常重要。我看了,不管是大作品,还是小作品,我都感受到非常精彩的东西。就像前面诸位先生讲的气势、韵味、具体的笔墨语言的使用,都是他把常年的心灵体验展现出来了。一个画家,从他的本份来说,他应该做到极致,从这点看,张先生应该是做得很好的。另外从我的长辈先生们的讲话中,对张先生的人也有了一些了解。古人说:画品如人品。我看了张先生的画,还有听了大家的介绍,我对张先生的正直正派也有了感受。
赵权利:我今天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张先生的画,有很多感受,总的来说,给我的就是一种清雅之气,刚才陈传席对这也做了很深刻的评价。有清气作品才会高,我也这么认为。清气不是用淡墨、清色就能表现出来的,清气是一个画家通过自身的修养、人格、品格才能得来的。清不是那么简单的,对画家有这么个评价,是很高的评价。这是我对张先生作品一个总体的印象。我觉得张先生的用笔用墨都是很好的,整个作品的云烟弥漫都是靠笔墨得来的,这个技法熟练也非常重要,虽然技法不能决定作品高低,但它是基础,张先生在这方面也达到了很高的程度。他的笔法变化多姿,他的用墨,对墨色的掌握也非常丰富,当然对墨色的运用也是对水的掌握。所以,这个展览以“水墨艺术”为题,就比较有特色,通过墨色,他的作品透出一种清气。
赵忠祥:宝珠的作品,体现了很高的技巧与境界。技巧表现境界、寄托境界,有好的境界,没有技巧不行,境界必须有技巧来体现。从整体上看,山水画体现了当今社会的一个主题,就是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基础。宝珠的山水画里,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松一柏都代表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和顽强不屈的精神,这就是他的作品所体现的境界。而这种境界,需要多年艰苦磨练的技巧来表现。你也有境界,我也想有境界,却画不出来,原因就在技巧上的差距。宝珠创作出这么多好的作品,归根结底在于画家长期的艰苦努力,在于画家对自己事业的热爱和对传统民族文化孜孜以求的精神。虽然我们不是画家,但看了展览很受感染。
许麟庐:宝珠是学黑老的,他学得非常成功,是不可多得的。他的用笔用墨与众不同,与过去的画法不同。他以写生为主,他的山水里既有传统,又在传统的基础上加入了他写生的画法,特别是他的大幅山水是从写生里提炼出来的,这是他与一些人的不同之处,也是他的独到之处。如果没有写生的功夫,现在很难画得这么好,我非常喜欢他。宝珠有自己的追求,并不间断地追求自己的风格,他越画越深入,越画越有自己的心得体会,他将传统与写生合二为一,才有今天的结果。
何家安:看过张宝珠的画展有以下几个感觉:
一是笔墨路数纯正,可领略其正宗传统艺术之魅力。二是书卷气甚浓、格调高雅,文化内涵丰厚。三是气息清新,让人看后神清气爽。
现在中国画统一审美标准缺失,各种理念混杂,很多人为中国画的前途担忧。但也有不少人在为维护民族文化尊严,振兴民族绘画而努力,张宝珠的出现,无疑为这支队伍又多一员悍将。
梅墨生:张宝珠的山水画气势很大,有一种动态的美,作为齐鲁画家,他的画作水气弥漫、墨色鲜活,颇见水墨韵致。用笔也灵动爽健。山水多从写生中来,有实景之美。留白布虚、烟云变幻、云水迷濛,很有感染力。其画松为专长,纵横郁勃,体现出一种苍浑挺拔的生命气象,应该视为其心象追求的集中显现。
王阔海:大化者,乃老子所云“一”也,庄子“天有大美而不言”之审美品格也,石涛“一画论”艺术大化之境界也。达此境必深得艺术之道,其所为,无论是由一笔万生,抑或是万笔归一笔,皆能无一处不通达,无一处不圆触。生生笔墨摇荡心,融融化境畅游心灵,岂徒耳目感观之娱所限,非才智过人、勤奋好学与艺术造诣基高台厚者难以实现。吾观老友宝珠松柏之画即是达此化境的精逸神妙之作。
究宝珠松柏之作进入大化之高境,其玄妙处有四:一笔精墨妙,品位高嫣。二是松紧有度,秩序井然。三是层次丰厚,松灵淡然。四是不留痕迹,其质天然。作品无论是丈六巨制还是斗方小品皆能唯真唯善,唯情唯意,唯朴唯拙,好之为美,新意自现。令观者忘却新之唯新,美之唯美之条框,亦忘却中西合璧现代与多元的繁杂伦理与名家格言。其难以移步者,尽在欣赏与消魂,忘我与震撼之间。
宝珠已过耳顺之年,其艺术亦进入随心所欲人书俱老之自然而然的大化境界,可谓大器晚成,以画载道之占斫轮高手。
(陈文璟、李忠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