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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穿越时间之障——“未来制造”与“制造未来”之意义
作者:    来源:艺术国际    日期:2009-10-13

2.今天语境的衍生

今天是一种立场,这一立场直指当下。一个时代总是具有这个时代的特性,每个今天的出现,都伴随着对历史的反省及新的思想的呈现,也许今天不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时代,也许今天不拥有一个可以制造英雄的场域。然而,无论今天多么的腐朽,无论今天多么的轻薄,我们短暂的生命与精力却在其中得以演变与觉醒。诚然今天的绘画有诸多的问题,但它在这个相对的时间段中完成了其历史使命。而针对今天的语境即是针对自己,宏大叙事背后依旧沉淀着个体的微观经验。

绘画在今天的语境之中,衍生了多元的轨迹及多向的纵深,不断兴起的新文化趋势及各式各样的批评方法论,其背后都具有支持其体系的学理构架。这种学理构架是现代性中各个阶级、各种立场针对他者及自身的诉求与完善。它为研究当下语境提供了重要的线索,也为未来提供了多元文献、多元价值,并且这种价值相互针对、相互制约并相互补充,使得相对的真实在比较之中逐渐显现。卞卡试图将影像特有的视觉趣味与绘画图像相衔接,并反讽现代化社会中精神的糜烂与享乐。陈洁似乎是无态度的,她更乐意叙述都市变迁中荒芜的废墟场景。乔闯的作品中带有一定插画意味,构筑了一个荒诞甚至扭曲的世界。段革新的笔触有着原始的冲动,各种奇怪、神经、野性的物象呈现了一场自述与历险的寓言。刘国兴将娱乐文化进行再娱乐,玩偶在他的作品中被置于陌生的场域,而观看则是一种无厘头的消解。张平的作品从女性敏感的视角在画面中传达了一种失重感与不协调比例,使得处于隐私生活的场景被赋予了一种失落、孤独与忧郁。孙尧的作品好似溃烂的虚幻,艳丽却又带有视觉不适感,图像之间相互破坏渗透,使得模糊的影像具有撕裂的张力甚至爆发后蔓延的绝望。张品的作品更像神秘的,邪恶的童话世界,沉重的焦虑似乎是其自身的精神笔记。罗辑的异化碎片场景是被遗忘的,也是残酷的、焦灼的,使观者产生记忆恐惧之后的压抑与不适。

三、拥有未来并想象未来的绘画

我们曾经确信我们必定拥有一种未来。我们总是想象各种未完成的理想,将它置于未来之中,于是我们得到一种安慰,一种天真的拥有。我们也总在假设各种超越现实的虚拟,构筑无限庞大的未来,于是我们发现一切都不如未来伟大。

1.作为未来的历史

未来对于终极价值诉求而言是可以规划的,它是依靠历史经验的产物,或者说我们所试图构建的未来是可以预知的未来,而这种未来恰恰是不真实的未来,因为未来不是一种必然,它伴随着很多偶然的变动,一次偶遇往往使未来朝我们的反方向走去,人类总是以思维飞奔到未来,而行动却是如此缓慢,与其说是 行动缓慢,不如说是无法展开行动后的无奈。绘画在历史的历史、今天的历史的变迁中逐渐走失,并无法确定什么是标准,什么是方法,简而言之,绘画无法成为艺术家绝对自信的自我认同,艺术家在历史经验的警惕下,现实话语的喧嚣中,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使自己的绘画成为绝对核心的理由,哪怕是盲目的,哪怕是自我欺骗的。绘画在此时俨然成为艺术家对于自我话语的确立。我们不妨将历史的历史、今天的历史两种语境下绘画的未来形态进行大胆的想象,作为写实再现的绘画将从简单物象再现转变为提取经典物象的再现,以获取其未来时代的文化特征及象征寓意,再现真实的力量与大众基于对“像”、“真”的审美诉求。作为审美功能的绘画将继续为大众所需求的对美的感知再造审美提示。作为哲学思辨及终极追问的绘画依旧在不断变迁的时代中,完成对人类有关价值、生存困惑的解读及提示。作为政治诉求的绘画,通过不断地传播与介入使得我们梦想的社会政治模式得以形成及出现。作为个人经验的绘画依旧是对于自我的不断描述,新的环境与新的思维方式促使新的经验、新的自我、促使自我探寻成为不断汲取的素材与源泉。作为形式主义的绘画依旧延伸绘画本体的语言,对技法及形式的不断翻新,使得其在未来完成不断的形式拓展。这种大胆的猜测显然是不具备严谨的逻辑关系的,但我依旧强调这只是一种针对历史经验,今天现状的推测延续而已,是有关未来的历史延续,是有关历史所认同的必然未来。

2.想象未来的绘画

想象是我们理想中必然的未来。曾经,对于未来的想象更多的是我们坚信有一个终极,这个终极即是美好的乌托邦,也是严肃的许诺,这种许诺使得我们为之所狂。我们坚信只要如此,必会出现一个想象中的美丽新世界。对于自身而言,我们坚信自己微弱的努力将成为未来大厦中的一粒沙子,虽然渺小,却可以被未来铭记,我们期待活在未来的历史之中。或许正是因此,我们满是焦虑,但又不得不面对今天;我们满怀期待,但总在推测着未来可能的不幸;我们渴望一个美好的未来,但又恐慌未来,我们担心今天的问题与矛盾会在未来被无限地扩大。

对于未来的想象常常是基于两点的生成,一是基于社会的未来,即未来社会的场景;二是基于对绘画的未来,即未来绘画的形式应是如何。陈彧凡对绘画的绘制行为(心灵、意图、肢体语言行动)进行了消解,由多元化为单元,简单、冷漠、重复的构成使之成为一种绘画的冷观,但这种冷观却又走向反智性的智性。陈彧君作品中貌似理性,规整的机械感与貌似无序,冲突的图形制造了一种新的空间叙事视觉,探寻形式与形式之间场景的地域关系,有趣的是一种类似无意的拼贴又加深了关系之间的复杂性。朱存伟将生物科技的基因变迁转移至绘画对象之中,呈现了未来生物的异化,这种异化针对现代环境的变迁造成了生物与科技的紧张关系。高雷是冷漠的观者,在他的眼中一切(例如工业社会中日益频繁车祸或其他灾难)不再具备那么惊心动魄或焦虑严肃的意义,而仅仅是一场无趣的闹剧,他用画笔将这一切简化、物化。罗晓东试图分解作品中经典格局与图像重叠、交织关系,重构绘画物象构成之间的新秩序,这也是其对绘画先验的自觉与反省。薛峰的作品是多种元素的无时间序列融合,他将电子色,生物变异,人类虚幻场景(权利、力量、观看者与行动者之间种种错位的行为)进行无序的并置,组成了荒诞的实验话剧的布景关系。赵洋的作品带有一丝的古典魔幻、荒诞的宗教情节,并将其表演戏剧化,这种气质类似于德国北部的死亡信仰,而暴力甚至狂颠倾向的笔触与构成恰恰融合了这一气氛。

四、未来制造与制造未来

“制造”在这里具有双重意义。从产生的语境而言,其明显带有现代工业社会的背景,这种制造背后隐喻的是人类思维的创新,智性与手工的能力及主体的不断变迁。而在本文主题中,制造则是以绘画的形态出现,特指绘画制造与制造绘画作为主体及客体的两面性:作为主体的绘画制造不是简单的工具论,而是自身所赋予的一种形态逻辑的行为;作为客体的制造绘画则强调绘画作为工具的传播功能及释放功能。未来制造是未知的,作为否定之否定,我们拥有一个偶然的未来;而制造未来是可知的,作为继承之继承,它是基于历史经验逻辑所生成的一种或然之必然。概言之,历史的发展制造了依附于时间或时代变迁之下的未来绘画,即未来作为主体的制造。

假若这样一个展览的意义仅限于对历史语境中的艺术家创作进行疏理与分析的话,那么我更希望的是我们以历史之必然态度去穿越历史、今天与未来。即:制造未来则在于绘画制造本身产生绘画的未来,绘画作为主体的制造。

不妨反思这样一个问题:未来的绘画是今天决定论的时代命运吗?绘画从最初的记录、再现转变为审美功能的感知,并在时间的推移中演变为对于时代的建构者,这种建构的转向是否真的具有意义?在新的表达媒介不断产生的今天,绘画作为工具面临着极大的挑战,我以以下几个实例为方法探讨绘画作为工具是否存在优势及意义:对于写实绘画而言,摄影术的出现显然使其逐渐丧失作为客观再现的优势;对于绘画的文学叙述能力,显然电影对时间的运用在叙述的能力上超越了绘画的简单场景关系;对于绘画的参与政治功能而言,绘画俨然无法使我们获得真正意识上的觉醒,也不具备实用主义上的有效性,而文学在这一方面的启示作用及问题深刻程度上将绘画远远拉开;对于绘画的情绪感知能力,音乐在沟通与情感渲染及情绪提醒上具有更多的优越性,音乐甚至不存在有关语言与文化的障碍;绘画对于流行文化的记录上,相对电子媒介即影像及文字、声音的结合体而言更是差之千里。而这种无效的转向正是造成绘画丧失其优势的重要原因。当我们以今天的批评方法论大谈文化,大谈学理的时候,我们是否思考这样一个主体,绘画的存在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我们乌托邦式的精神诉求吗?假若批评的文字阐述成为绘画成立的前提的话,那么绘画本身的独立意识及图像功能则在逐渐的丧失。历史的经验使得我们在未来与绘画渐行渐远。假若绘画可以逃脱历史之必然,那么绘画必须穿越历史的障碍,否则当我们实现绘画未来的时候,也是我们失去未来绘画的时刻。

尾声

当乘坐光速电车赶往2068年的未来城时,人们总是希望可以快速到达未来,于是人们选择了一条笔直的时光轨道,人们在这里看到了历史进化为今天,却看不到今天进化为未来,于是人们纷纷跳下电车,离开轨道,一不小心却偶遇未来。不经意间,人们恍悟:穿越时间之障,未来本身即是一种偶遇。

2009年8月20日一稿完成于金陵扬子江畔花间居

2009年9月15日二稿完成于金陵秦淮河畔弄香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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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未来制造,绘画,崔灿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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