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
当你了解这些可行和不可行的东西之后,才算到了真正懂的时候</STRONG>
今日艺术网</STRONG>:您跟胡特做了三年的学生提前毕业是不是与您参加那个Sheba大赛有关?
程亚杰</STRONG>:对,Sheba其实和以前巴黎莫奈、马奈他们参加的那个沙龙的性质类似,由欧洲的很多专家来评选选拔真正的人才。我当时参加这个Sheba大赛的时候还有一段插曲。我知道这个事儿的时候都报名交作品已经结束一个星期了,可巧这个大赛就在我们学校举办,我就和负责人讲这个情况,最后就把我的作品摆在门外面,摆在正式报名的作品以外了。结果这幅在走廊里的作品被那些教授要求拿到屋里去了,一起参加评审。那个大赛非常正规,不会说因为你是胡特的学生就网开一面就直接参与到评选的,而且作品没有名字,背后都是密码,评委是在一种完全公平的条件下选择自己认为有水平的作品。当时选中我,我特别意外,因为我算一个初出茅庐的,而且作品又送晚了,所以能选上实在太意外了,我现在回想起来还特别激动,而且我是全球华人唯一入选者并且参加了欧洲巡回展览。Sheba大赛之后,我就和画廊签约了。但是我向来把市场这些外界的东西放在最后一位,第一位永远是自己要满意,第二位是内行的认可。
今日艺术网</STRONG>:您在维也纳期间除了和您的老师学习之外,应该还接触了很多的大师,应该也参观了很多美术馆,接触了很多不同的流派,乃至于不同领域的艺术家吧?
程亚杰</STRONG>:美术馆当然去了很多,也参观过一些大师的工作室。比如百水先生(弗里登斯赖希·洪德特瓦瑟尔,Friedensreich Hundertwasser,维也纳建筑大师)的工作室由政府出面变成了一个国家的象征,他的作品比较当代的,他并不是写实,可是构图、色彩还有冲击力其实是相通的。我刚去的时候,真的理解不了,可是慢慢的随着修养到了,理解力提高了,才能体会到那些作品的好处。就像以前看电影,根本就看不到这个电影好在哪,但是慢慢的研究电影构图、光线,电影的制约——你必须得研究制约——当你了解这些可行和不可行的东西之后,才算到了真正懂的时候。
我看建筑也是,走了很多国家,拍了很多著名的教堂、美术馆,这些在我的画都反映出来了。我刚开始看那个建筑的时候并不了解,只知道感叹,看完以后回来学、看书,学完再看,在学了人家很深的历史、人文之后,才能有感觉,有了感觉这个东西就有味道了,有了味道你的生命就有种批判的兴奋点。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去体会当代,怎么想才是当代的,怎么才能产生另一种当代?当代和古典到底有什么关系?它们的对立面和相同面在哪里?也许我自己没能思考出个所以然,也许我的思考结果未必是真理,但起码我自己先要通了,其实这个过程就是乐趣。比如我画册里面有两张画,“生命之泉,源远流长”,其实就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的生殖器,表现一个水龙头在放水,我是受到欧洲文化的影响,欧洲那些泉、水龙头本身都是有意识的、有象征性的。你学了美术史、体会了文脉,然后作为题材运用到作品中来,这是锤炼思想的一个基础。因为有了技术没有思想,不能成为大师,只是工匠!大师大师,是因为有思想才能是大师。
今日艺术网</STRONG>:我感觉您在欧洲的这段时间里受到了艺术在多个领域的同时深造。刚才您也提到,您思考过当代和古典的问题,那在当代艺术本身的一个传统呢,比如说您怎么看待您所属的幻想写实主义画派,还有达利、玛格丽特这些大师、前人的作品?
程亚杰</STRONG>:比如说达利,还有西班牙的一些,毕加索、米罗啊,单从技术上来看,很多人觉得他们的技术,尤其当代的这些东西比较差,从技术面上是不过关的、不扎实的。我是很注重技术的人,但是技术只是手段,它绝对不是最后的目的,技术手段是要修饰自己表达的思想的。作为大师,他追求的是这个作品要表达的观点和角度要么是前人没有做到的,或者至少是和前人的表现方式不一样的,但是用一种新的观点去看这个事物真是很难的,这是一个艰难的精神活动的过程。毕加索也好,高更也好,甚至达利也好,他们更注重的是这个精神的过程。那么技术手段,因为高更40岁才开始画画,他不可能有全面的基本功,可是他有很高深的思想境界,这种境界不是画好素描,学好透视就能做到的,他的思想就超过你、包括你的教授所思考的。当代只是说相对古典而言表现手段不一样,可是大师都在追求思想的超越,精神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