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
我就开始做自己感兴趣的、了解的和挚爱的。不是说为了某一个角度来设定画面,我要让全世界都看得懂。</STRONG>
今日艺术网</STRONG>:谈谈您的作品吧,您的作品中有很多温暖的著名卡通形象,您为什么选择这样的题材来表现幻想与现实这个哲学命题,您为什么用卡通玩具作为创作的媒介,还有您在作品中出现频率很高的蝴蝶形象?
程亚杰</STRONG>:其实除了玩具和蝴蝶,还有一个就是“披头士”,音乐这个元素在我的作品里也多次出现。我就想为什么乡村音乐在美国这么疯,以至于列侬被他的一个偶像情杀,他的冲击力怎么会这么大,我觉得肯定有种精神因素可以超越音乐本身、通向生命之路。所以我的画里边的那个“披头士”,它象征着音乐,象征着生命、起源。
蝴蝶主要是象征着和平,和平是人生存最大的企盼,是最基本是本能。蝴蝶还有一种无私奉献的精神,蝴蝶传花粉是完全无目的的、不求回报的,这种行为是完全自然的,给予我们启示。<BR>至于卡通呢,其实我开始不画卡通的。后来94年在香港苏富比拍卖我的一张画(《天际》),一个张着嘴的黑人,很多人说那个黑人是达利,呵呵,其实我开始没这么想,然后从他的嘴里飞出一只天鹅,很多人喜欢,那里面有卡通的元素。那是我的处女作,在我的老师胡特的指导下的第一张幻想写实画派作品。我在要追求幻想写实画派的时候,我的老师胡特对我影响特别大。他说:你的技术很成熟了,我看过很多中国画家技术都很好,就是没有灵魂。我当时听了就特别的心痛,因为我们的画只是一张不错的彩色照片!我们要画的是生命,不是一张漂亮、美丽的照片,如果相机能解决的,不需要我们画家去做。绘画的乐趣就在于要有你的思想、你的梦。在做这幅作品的时候,我确立了一个幻想的主题,就是人作为生命中最高级的动物却在社会中被人为分为三六九等,所以我选择了画黑人,画这个所谓地位最低的人种,而我要歌颂的是生命的美好,就是生命应当平等。当我想到最原初的生命,想到生命最本质的东西,那就是小孩子,他外表像一朵鲜花,但我们成人却无法感受他的想法,我们觉得他深不可测,并且我们从他们可爱的形象中取得安慰和幸福。所以我画了很多baby,我努力用很幼小的心灵来看待人心……
今日艺术网</STRONG>:赤子之心。您用您一个成年人的赤子之心来表达自己这样的一种幸福的期盼和原初的美好。您原来有一幅作品,就是《长城葡萄酒——一帆风顺》的那个,那幅作品中央是一只承载着长城的酒杯,这是您很少有的具有明显中国元素的作品。
程亚杰</STRONG>:你说长城的那个,我曾经有一些具有中国的那些严肃的符号的作品,我还画过一幅《我爱北京天安门》,一个卡通的娃娃,其实画的是帕瓦罗蒂,还画了很多小毛毛茸茸的娃娃在那一起唱歌,那是表现维也纳儿童合唱团在唱《我爱北京天安门》。当时我在维也纳的文化环境中,而我又是一个东方人,我从这个角度把幻想解放出来。天安门、天坛还有长城,这些中国元素在中间是表达我的向往,我的血,我的情,我的语言。
今日艺术网</STRONG>:那您后期就基本抛开了这些中国符号,而致力于表现全世界都认可的那些美好的温暖的一些形象。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就是您并非站在一个东西方文化差异的基本点上,你看到的是他们共同的东西,共同的追求。
程亚杰</STRONG>:你现在说到我创作的一个最基本点,一个我始终追求的境界。我在国内读书的的时候,接受到的教育是说最好的艺术是民族性的东西,代表民族性越强烈的作品就是在国际上最被认可的。可是我自己至今有一个疑问,如果这个有民族性的人去接触了世界的方方面面,去深刻理解了其它民族的文化、思想,那怎么办呢?他要不要去把对世界其它民族文化的了解、对人类共性的理解表现出来吗,那他如果把人的共性的东西表现出来了,就没有民族性,只有国际性了。这和我在国内受到的教育、那些想法有了矛盾的地方,后来我想通了。因为假如你不出国,你在乡下,就像怀斯,他只画他乡下的风景,而如果怀斯去了威尼斯,去了我们的故宫、长城,我不相信他不会受到这些伟大的世界遗产带来的震撼。那么他会怎么想呢?当他又开始地爱上它,深刻地去研究、理解它了以后,他会怎么去表现他的这种爱和这种理解呢?
所以我就开始做自己感兴趣的、了解的和挚爱的。不是说为了某一个角度来设定画面,我要让全世界都看得懂,不管你东方、西方,不管你黑人、白人,黄种人,我的作品能够引起更多共鸣的东西,这是我所关注的。比如说我用一个洋人的角度画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画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名字不一样,意思都是一样的,歌颂伟大的爱情。难道我非得要画《梁祝》吗?我有机会走进其它文化,并且我又感兴趣,去研究它,去追求它,那就干脆不要设定住。我坚信画如其人,我是中国人,有意识无意识的在作品中会流出这个文化的烙印,假假的非要设定一个什么我觉得没有必要,我就是中国人,一个龙的传人,这就是民族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