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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那顺巴图:黑色的浪漫主义
作者:    来源:雅昌艺术网    日期:2008-12-29

裴:在我看来,您作品里面出现的风景和人的关系显得很疏离,我感觉自然的力量是那么伟大,而且又那么残酷,很冷酷的风景。

那顺巴图:</STRONG>对我来讲,自然虽然冷酷,但是挺可爱的。因为大自然有自己的灵魂。所以在这里面,其实没有传统概念上对自然伟力的崇拜,不是那样的。我认为自然是黑暗而可怜的。可怜是因为它看上去伟大,但其实它很脆弱。<BR>

裴:就像现在的生态环境很脆弱一样。

那顺巴图:</STRONG>这也不是我的主题。我是想用一种新颖、未知关系的人、动物、自然当中的智慧性的认识。现在很多画家,或者是哲学家们说的,智慧型的很少。

再说我也确实挺喜欢暗调子,因为暗调子有各种颜色的混合比较耐看。不是象征性的画,而是我的绘画语言需要这种色调。然后很多人看上去认为这是一种象征意义,也可以这么说。

我作画的目的,第一是为自己。第二是为观众,为知音。那么为知音是一种开放性的,观众怎么想都可以。

消极的浪漫和积极的浪漫</STRONG>

裴:我看有很多评论家说您骨子里是浪漫主义。

那顺巴图:</STRONG>对,西方的评论都这样说。因此又加了一个“黑色—黑色的浪漫主义”。

裴:您对这一点怎么看?

那顺巴图:</STRONG>浪漫主义是一个广义的概念,西方人所指的浪漫主义的风景。像家卡斯帕尔·大卫·弗里德里希(Caspar David Friedrich)都是大风景、小人物。其实当时是德国那种民族精神的一种代表性的浪漫主义。

我这个跟他又不一样,其实浪漫主义我在这里也讨论过浪漫,说浪漫这个概念在中国有一定的深度,但不是无限的深度,可延伸性的那种。浪漫就有一定的概念,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黑色浪漫主义”。这个浪漫,在欧洲的这种浪漫观念我可以接受,但是中国的这种浪漫观念,不太适合我。

裴:您认为欧洲和中国对浪漫理解的差别是什么?

那顺巴图:</STRONG>欧洲的浪漫一个是积极性的浪漫;一个是负面性的,消极的浪漫。就像“忧郁”一样,我喜欢忧郁,忧郁也是这样的。

裴:就像蓝调音乐,颓废的,也很浪漫。

那顺巴图:</STRONG>对,所以这方面更广一点。“忧郁”也是我比较喜欢的主题。“忧郁”就是没有办法。就是现实当中出现的东西,作为一个艺术家,或者是想作为一个艺术家,作为一个真正完整的人性,保持自己完整的人性的时候,有很多现实的东西就特别敏感,观察的就比较敏感,包括社会问题,人类的问题都有。

比如现在那种特别糟糕的人类历史发展的过程,会对这些比较敏感。如果你要敏感的话,就很自然地在你的绘画里面表现出来。你要再往回把自己收到一个角落里面,光想绘画的生命和人类死亡,或者是人类的生命的神秘感什么的,也可以。当然每个人都想把自己从复杂又黑暗的社会中拉回出去以后,就变成了一种忧郁感,就是从浪漫变成忧郁了。

所以我这个绘画里面,可以说成是黑色浪漫,又是忧郁。绘画这个东西,就是给观众一种沟通,跟观众对话的一种艺术形式。

裴:蒙古人是在草原、荒原上生活的民族。像蒙古长调,大部分曲调很悲情。

那顺巴图:</STRONG>对。我觉得那是给自己拉的曲子,或者说是给自然拉的。与在舞台上或者其它地方给其他人拉是不一样的。在表演的时候,比如马头琴的表演,为了在表演的,就没有那种放松感。与一个人在草原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虽然他努力想跟在草原上一样,但感觉上还是不一样,这个感觉比较微妙。

裴:您会唱蒙古长调吗?

那顺巴图:</STRONG>会一点,小时候唱过。这方面,蒙古人有自己的生活,就是生活的智慧,怎么和大自然相处。这方面的智慧,因为他们为了生存,每个人在每个角落都有自己原来慢慢形成的比较人性的,真正智慧性的生活方式。但是现在,这种资本时代,人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没有办法按照自己智慧的形式去生活。所以很多不真实的东西就产生了。城市化的结果。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条网里的鱼,或者是变成了奴隶,不知不觉的就变成那样了。所以很多东西他自己也不知道。尤其是这种偏远的,或者是人口稀少的地方的人,再稀少也已经进入了这个社会状态。在无意中已经影响着他们的生活,很多原来的智慧性的东西,或者真正人性的东西已经丢掉了,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一个过程。

所以现在唱长调的蒙古人很少。原来在西蒙最有名的还是在草原上唱出来的。但是现在的长调大部分都是强硬的,练出来的那种。还加上了西方的发音,技巧和方式,还跟着什么旋律唱歌。按道理是很多伴奏的人跟着唱歌的人伴奏,因为他是独立的,你只不过是背景,现在大部分就像是欧洲的歌剧的形式,变成了人跟着导演唱。

裴:我觉得是简单化了,把这种音乐简单化了。

那顺巴图:</STRONG>对。越简单就越没有灵魂。

裴:变得越来越苍白。像您说的那个长调是自己和自然交流的时候唱的,那是不一样的,那是很宏大、遥远的。

那顺巴图:</STRONG>而且很自然,有时候你唱不出来就唱不出来了,无所谓。现在就是为了表演,在舞台上面要是唱不出来就会丢脸,然后你必须为了唱出来,就会努力,最后变得不自然。很多这样的东西,反而失去了很多真正有意义、有价值的东西。由商品意识导致了商品化,有价值的东西就慢慢流失了。

我不想让观众跟着我的想法

  裴:在德国是在学校里面吗?

那顺巴图:</STRONG>我是德国的自由职业者。我也不不会改变国籍,没有那个必要。就像毕加索从西班牙跑到巴黎一样。就像纽约好的时候,很多人都跑到纽约,现在北京好的时候,很多艺术家都来到这里,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哪儿的知音多,哪儿能生存,就到哪儿去。

现在德国这个机会,对我来说也挺好的,暂时还想在那儿待几年。而且现在也方便了,来回跑也比较方便。在国内作展览的时候,就是运画比较复杂,要用一两个礼拜的时间。其它就是画室的空间比较小,就是饱和状态。一般租一个特别大的房子是很贵的,我找不着。但现在我还行,在那儿够用。

我们在德国留学的很多,有很多都在德国的布伦瑞克艺术学院学习,而且毕业之后有很多都回来了。听说都在北京找画室了。我认识的人里头,现在只有我一个在那儿留下来了。但这也是暂时的,有很多原因。在那儿实在是很多东西实现不了的话,尤其是信息在哪儿都可以看得到,信息太多了也不行,所以我觉得现在的状态还比较舒服一些,有自己的时间,有自己的安静,有自己的孤独。人孤独的时候,才能真正找到自己。不孤独的时候,没有放松思考的基础,我也不怕孤独。

裴:其实孤独的时候,才能和真正的自己对话。您这个“荒原”也不见得就是有象征性的。形象也并不是文学性的叙述或者是象征性的叙述。您也并不赋予这些形象意义,或者是他们这种带有仪式感的行为象征什么。

那顺巴图:</STRONG>对。这次的展览有很多知音,就是喜欢我的画的人,看了我的画都有自己的解释方式。这一点挺好的。我不想让观众跟着我的想法,跟着我的思维,必须强加于其他人,他有自己的自由,自己的哲学和知识形成的自己状态,心理状况,或者是知识结构上的一种想法。然后在想象出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是自己的看法,这一点挺好的。如果用语言去表达的话,我希望有更适合现代、当代的智慧。越是有智慧的东西,越是整个社会结构、物质时代的一种逆反心里。所以其实不受到什么支持的。所以很多人用这种“忧郁”来自我安慰。

裴:从全球化、商业化,包括国家机器和国际财团对所有资源的控制,然后改造。至于个体来讲,其实与人性是相逆的。

那顺巴图:</STRONG>对。就是把人性的消极、弱点发展到了极点,而且真正的人性,我觉得动物都有自我保护意识下产生的这种东西。所有的动物,就像老鼠一样积攒自己过冬的一点东西就够了,第二年就开始重新开始。因为人也是动物,然后人就无止境地追求物质等一些东西,他自己根本用不了,但他就为自己获取。人性无敌嘛,就变成了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是一种浪费,因为他不需要这些。在这个基础上突然就变成了人性掠夺性的弱点发展到极点,获取越多越害怕失去。最后违背人性的,不择手段的操作社会。

关键字:西五艺术中心,那顺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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