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有没有哪些曾经喜欢的艺术家后来又不喜欢了?
韦:有。
房:不愿意说出名字吧?
韦:对。
房:那有没有一直热衷的艺术家?
韦:有。
房:你能说出名字吧?
韦:你是说国外的还是中国的?
房:所有的艺术家,国外的国内的都可以。
韦:那其实可多了。弗洛伊德,我觉得是对我影响很大的,而且这么多年了,从我开始学画画,从我开始正儿八经在中央美院学画画到现在,我一直很喜欢他。
房:那你怎么理解弗洛伊德呢?韦:其实我现在来看弗洛伊德,并不认为他单纯画得好,我觉得他画得好这是一个事实,但实际上作为画面来看呢,我并不太喜欢他今天的绘画,我不太喜欢他上世纪90年代以后的绘画,虽然炉火纯青,但是那种画面的精神性在衰退。他感动我的是这种工作的激情和状态,到今天,那么大的年岁了,还能用这样的方式去解读“人”这个东西,这是最感动我的。对我自己而言,我喜欢他早期的某些神经质的东西,在探讨生命常态下的非常态,很打动我。
房:你刚才提到三个字是我特别感兴趣的,就是“精神性”,这也是我判断当代艺术的一个特别重要指标,你是怎么确认一个艺术家、一件作品所具备的这种“精神性”呢?
韦:是“直觉”。我觉得谈艺术,或者说欣赏艺术,很多东西不是能够通过一个条款来设定的,它是非常个人的东西,我相信我的直觉。
房:那直觉有没有骗过你?
韦:我觉得应该有,这就可能会出现在某一个阶段。
房:为什么你喜欢收集古董?
韦:一件好的古董,我觉得它是凝结了很多精神性的东西,这个精神性的东西虽然离我们很遥远,但是我觉得,尤其是作为一个中国人,它有很共通的东西,包括我们的一些骨子里对生命的体验和认识。这里也包括为什么说中国人“中庸”,中庸之道是我们中国人文化里很核心的东西,我觉得这个东西它都能够在那些时代的艺术品里体现。
房:相信爱情么?
韦:相信。
房:你觉得什么样的感觉叫做爱情?
韦:我相信直觉,那种感觉就是......面对我所认为的爱情的时候,我觉得,我没有办法,我拿它没有办法。
房:无法抗拒。
韦:对,无法抗拒。
房:你相信婚姻么?
韦:说实在的,有点惧怕婚姻。虽然我对婚姻有抗拒,有一些阴影,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并不拒绝。
房:怎么看待自己作品的市场价格?
韦:我自己感觉可能是太贵了。
房:你的话可以理解为你对自己的未来很自信么?
韦:可以。
房:那你对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目前的这种状况有忧虑感么?
韦:有。不管是对我自己,还是对于现在中国当代艺术的所谓的一个价格体系,我觉得我一直很怀疑。
房:那你担心自己的作品价格在近期的市场波动中受到影响么。
韦:没有,不太担心。
房:你最看重的观众是谁?
韦:我最看重的观众是能够读懂我作品的观众,而不是仅仅关心说这个东西能升值, 我希望他是能够真正喜欢我的作品,或者说能看懂我的作品,甚至他不一定能看懂,他哪怕误读,误读也没有关系,但是他真的是愿意用心地去体验。
房:那你看重的艺术评价体系是什么?
韦:很难讲,比如说我曾经一度觉得所谓的学术圈的认可很重要,但是我现在也比较怀疑,我索性比较怀疑一切所谓的体系的存在,包括市场的价格体系,我也比较怀疑。我觉得有时候很多人是因为你的价格在吸引他。
房:因为你贵,所以他就觉得你好,一旦你不贵,他也就不觉得你那么好了。
韦:对,对。
房:你通常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工作室里独自工作呢?
韦:很焦虑。在面对我的作品的时候,我很焦虑,这种焦虑就源自于怎么样能够创造出让我自己满意的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