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是最基本的事情</STRONG>
记者:在奥运之前,我们注意到您有一个在法国的展览,然后您拒绝了主办方,这是跟您艺术上的追求有关系吗?
王广义:没有什么关系。那个属于“就事论事”。这个事情完全是和艺术没有关系的。当时我听了新闻特别不舒服,我觉得很烦,我觉得法国人很烦。总体和一个普通人感受是没有差别的,就是我不喜欢。所以我就不喜欢在那个时刻在法国做展览,我更不喜欢那个时刻去,很简单,所以我就拒绝了。本来是纯粹的个人行为,当然媒体报道出来了。据说网上有很多骂我的,也有支持的,但是我从来不看。我的助手告诉我有支持的,有骂我的。这个我也控制不了,其实完全是我个人行为,就是我不想去。
记者:把这个事情理解成爱国行动,会不会没有真正理解到您的想法?
王广义:当然这属于爱国行为,对我来说是这样理解的,“爱国”毫无疑问是一个重要的词。就是对一个国家的任何一个人,哪怕一个扫地的人,如果他不爱国,我都觉得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这件事,反正是谁骂自己国家,也许他认为很牛,但我觉得这事是很可怕的,我觉得当然要爱国,因为爱国是最基本的事情。
记者:但是当代艺术就是在批判这个国家?
王广义:这是不同的概念。不能理解成批判国家的概念。
记者:批判也是在爱国。
王广义:只是在揭示一些问题,艺术家就是在揭示一些问题。不能因为某一个高官贪污,导致很多人骂这个国家,我认为这是非常可怕的,这是不对的。
我的艺术是借助于人民的艺术来完成的
记者:我觉得有一些现象很有意思,包括有几本书就写当代艺术是西方发动的什么阴谋,所谓的“理想”。就说“冷战”之后,中国的一些人迎合西方的观点做的艺术。但是您的这个展览,就是通过冷战又批判这个东西,我觉得这中间可能有一种比较特别的现象。您怎么看?包括现在在国内对当代艺术还有一个争执,认为还是在迎合西方?
王广义:如果真有一些人这样想问题,我觉得这些人是白痴。毫无疑问艺术是人类共通的东西,这个不用探讨。关于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都是无力的,就是这个问题无论怎么谈,艺术都是共通的。
记者:您认为当代艺术到底要承担一个什么样的东西?我也看过您讲过的一句话,其实就是文化阐述的一个思想问题,一个文化概念的东西。因为很多大众和读者对当代艺术还是懵懂的,有一些人提起来还是不知道。
王广义: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认为,我认为当代艺术确实应当和我们的生活有关。如果当代艺术和生活无关的话,当代艺术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和生活有关是非常复杂的。因为和我们生活有关的事情非常多。政治、哲学、战争、国家、民族都是有关系的。只是艺术家更愿意侧重于哪个有关的方面而已。我认为是这样的。
记者:您是不是反对把您的作品作为一种商品的符号化?因为现在很多人都把您的作品作为一种符号的标志,就是商品化的一个概念,就是您的流行,比如几个代表性人物用符号的东西创作的一些作品,您对这些观点怎么看?
王广义:这就超出了艺术家所能控制的范围。可能有的人喜欢把我的艺术用在茶杯上,如果不经过艺术家同意,纯属于侵权的范畴,那是另外一个问题。因为那是艺术家创作的成功符号,或者是某一个样式被社会非常广泛的接受了。我认为这种认知,最起码不是坏事情。如果艺术家创作的东西所有人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不懂,那就是没有意义的。艺术家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东西。
记者:您当时敏锐的表达的观念,跟您哲学的基础,或者是您的思考,或者和您当时的经历状态是非常有关系的。您在同代人当中,更敏锐的抓到了这个东西,这是基于什么原因?
王广义:就是每个人想问题的方式不太一样,我愿意想这类问题,所以我就会判断这个东西。当然可能某些人想别的事情,他就会关心别的事情。我觉得这和人的自身所受教育的感觉是有关系的。
记者:但都是传统的学院派教育,因为您也是浙江美院。
王广义:有可能是和他看的相关的书不太一样所导致的。每个艺术家,无论做什么,一定都有他自己的一个理由。
记者:“大批判”您最初的一个灵感是怎么来的?应该有一个起因,或者是您看了某本书,或者是什么东西而产生的?
王广义:这个有,当时我对这类问题有兴趣,我就会找这类的资料,找了一些大批判的报道资料什么的,我觉得很有意思。因为“大批判报头”是如此的不像艺术,它非常不像艺术。
记者:“大批判报头”?
王广义:就是“大批判报头”资料,就是这么大一本。
记者:就是在文革后期都有吗?
王广义:都有。
记者:就是印那些“大批判”的资料?
王广义:都有。因为那些东西都不是专业的人,我曾经说过:我的艺术是借助于人民的艺术来完成的,它不是我创造的。我恰恰觉得是人民之手,完全和艺术无关的人发明的那些东西,但确实表达了他们政治意义上的态度,要打倒谁,要批判谁,这个态度是非常模糊的,所以我觉得很有意思。因为如果他的出发点是要弄一件艺术,那他一定弄不出这个东西,因为他们都没有学过,就完全是另一个概念的东西,我却觉得很有意思,我就想用我的方式把它创作出来。最初的出发点是这个。
记者:也不是受安迪·沃霍尔的影响?当时已经看到了那些东西吗?
王广义:应该说影响是存在的,因为就像我说的艺术是有历史的概念的。我从事这个行业,当然在我之前的历史脉络肯定要去了解,可能我会喜欢某一条脉络,在这种意义上,我的前人肯定会对我有影响。
记者:您喜欢读的书里面,哪本书对您的影响比较大?有吗?
王广义:不好说。我看的书挺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