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那你现在有多少张你认为已经完成的画?
邱:是布上吗?
徐:对。
邱:如果要是有一个展览,我现在能拿出去的应该现在没有吧。
徐:是哪不满意呢?
邱:...........可能还没达到我要的那种感觉吧。
徐:但那种感觉你好像给我说过是永远都追不到的。
邱:对啊,那个感觉虽然追不上但是至少有话可说,有一天我烦的话,我就不想跟它说任何话了。有时候经常画不完,是在画不下去就放在一边了,可能过一阵再看感觉还挺好的,经常会有这种感觉。但有一些画就又禁不住涂掉了,有时候也挺遗憾的,不过也没有什么。
徐:每天都画么?
邱:对,每天画十个小时。有时别人会觉得我画的快,其实是我画的时间长而不是画的快。上大学的时候,白天出去玩,但是每天晚上回来都坚持画画。
徐:现在有这种精神的人越来越少了。
邱:其实我以前对待艺术是非常严肃的,甚至是很沉重的。你想嘛,一个非常严肃的东西必然导致它是沉重的,但是现在有些变化了,还是无所谓一点吧,因为你没有办法,仅仅是你爱它而已。
徐:感觉你还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
邱:是么?我零五年的时候来过北京,给一些画廊看画,他们都说我画的太黑太脏太难看,上回一个画廊让我来北京,我说我不喜欢北京,北京太大了,我喜欢走路。西安那个城市小一些,适合步行,我喜欢画完画出去走走,好像呆在画室就不会停的画,实在不行就出去走走。像现在西安也建一些艺术区,有人问我为什么不过去,我就说那里都是艺术家,那里太热闹了,太大了。我就喜欢画画,画了些画而已。我很喜欢梵高的狂热。
徐:他对你什么影响呢?
邱:其实也不能说是影响吧,他喜欢画农民,喜欢宗教,有种虔诚感。我非常喜欢梵高的一些东西,可能是有一些共同点吧,因为我是农民出身,父母都是种地的。上大学的时候,手上都是老茧,同学都问我这是什么,我就说这是干体力活干的(笑)。可能就是这些吧,我能很强烈的感受到他画中的很多内心的东西....很强烈的那种东西。
徐:虽然梵高是神经质的,但是他的画里其实都有一种控制的理性在里面。
邱:对。我很喜欢梵高早期的一些画。
徐:他最早是临摹了很多米勒的画,全是素描。
邱:我喜欢他的素描远远胜过他的油画。我想几乎所有画家,素描都应该比油画好,材质问题吧,素描我感觉好一点。米勒也是画了很多农民,为什么会有米勒、梵高,还有我后来的一些画,也聊过这个问题。我想我的关注点就是,我喜欢一个人站着,我画的人物基本上都是站着的,我喜欢画一个人站在大地上。第一张画站着的人就觉得很舒服,觉得这个就是我想要的,后来画多了,就开始给自己找借口了(笑),其实我就是希望这个人站着。也许就是脚和地面的关系,人和大地的关系吸引我,这就和梵高和米勒可能有点相通的,像米勒在追求人和地面的关系的时候,有些就没有表达好,没有表达彻底,他的素描就比他的油画表达的好。很多人在画画时只是画出了他眼中看到的,就像米勒只是画出了眼中看到的农民,把他当作一个角色去画。而梵高不是在画眼中的农民,而是农民眼中的大地。农民不会整天去看另一个农民吧,农民是每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去劳动,整天埋头割麦子,他看到的是茫茫的麦田,地面和很高很高的一个落日,这个米勒没有解决,梵高解决了,梵高画的小人几乎都淹没在麦田当中,他和麦浪一样翻腾着。所以在我的画中,我都希望人物都站的坚持一些,所以我抛弃了很多细节,把他当作一个雕塑一样去塑造。想赋予人物一种庄重、安静的东西,反正就是这种感觉吧。
徐:我看你的画的第一眼,最强烈的感觉就是神秘。
邱:也有人说过。但是可能就是你们觉得神秘吧,我觉得它一点也不神秘(笑),还有人觉得有很强的宗教感。
徐:你有宗教信仰吗?
邱:我有信仰,但我不相信任何宗教。生活处处都有信仰吧,热爱就是一种信仰,你愿意付出和奉献也是信仰。
徐:信仰就是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