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4日第54届威尼斯双年展正式拉开帷幕。应天齐的《遗痕·沧桑》和《世纪遗痕》两组系列作品入围了王林策划的名为“碎裂的文化=今天的人?”平行展。在现代文明与传统文化激烈碰撞的今天,我们应该如何面对社会经济发展对历史文化遗存造成的摧残与毁坏?艺术应该以什么方式介入社会?在应天齐看来这些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东方的或是中国的问题,而是整个人类需要反思的问题。应天齐的作品正是向西方、向整个世界宣告,中国当代艺术正逐步建立自己的体系,而不是一些简单的符号而已。
文化的变迁是全球性问题
记者: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作品是你来推荐还是王林选择的?
应天齐:是王林选择的。作为策展人他对“碎裂的文化=今天的人?”这样的主题有自己的阐释,而作为艺术家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创作。
记者:那么从你的角度来说,《遗痕·沧桑》还有《世纪遗痕》这两个系列作品表现的是中国村落文化变迁的过程,放在西方文化的背景当中来探讨这个问题会产生什么样的共鸣,或是碰撞?
应天齐:首先,《世纪遗痕》立体化的反映了一段历史遗存,但他又是当代人对历史与文化较完整的思考。实际上,今天我们站在当代艺术和当代文化的立场上来看,东西方的差距已经很少了,因为资讯非常发达,交通也十分便利,信息传递速度快。我所要反映的实际上是一个整个人类面临的问题,所以共鸣是肯定的。很多参观者、新闻媒体、还有艺术家,都感叹他们存在空间的变迁,和文化的变迁。比方说就拿意大利庞贝古城,2006年去的时候,就发现他们那个保护的很不完善,通过了解有经费不足等各方面原因。还有,我在去年春节去埃及访问时,看见一座金字塔夹在新建的两座摩天大楼之间,一个我小时候那么向往的金字塔,以为要骑着骆驼要走很远才能看到金字塔,最后是这样一个状况,当时很失望。
记者:听你的描述,感觉全世界的文化遗存都在受到现代文明的侵蚀,很悲哀的一个现象。
应天齐:因为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全球大部分的地区都处于发展经济的状态中,人们都在追求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于是开始无节制地向我们的生存空间索取资源,向历史索取资源,很自然的,文化遗存会遭到毁坏。即使在一个和平建设时期同样也会毁坏很多东西。
记者:这样说来,你的作品好像已经说到人性的问题了。
应天齐:对,就是我们人类如何不要那样急功近利,不要那样过分的追求物质,我们怎样去在精神层面对待文化,对待历史。
是当代艺术智慧,也是对历史的尊重
记者:展览现场的投影墙面上有摆放椅子,很有肌理效果,这是你设计的吗,这个创意有什么特殊指代?
应天齐:当时有这么一个问题,我们的展览是在威尼斯的一所艺术学校里举办的。我这个展览空间有一些桌椅板凳因为仓库空间有限没有地方放置,他们与我商量能否将桌椅围成一圈让观众坐下观看,但我需要在一个很空旷的房间里去播我这个视频。在这种情况下,我和策展的王林共同商量了一个办法,就是把这些桌椅全部捆绑成一个装置,然后把投影就直接投到犹如废墟桌椅上,它就产生了一种破碎的感觉,这样真正形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影像装置,我觉得远比投在一个墙面上效果的要好,可从这种应急性的现场创作中体会到当代艺术的智慧和思考。
记者:不在空间摆放椅子,而是站立观看,就是说想让大家对这个作品,对这段历史抱有一个尊重的态度。
应天齐:因为这个巨大的变迁是非常震撼的,为什么我不放桌椅板凳需要空旷,因为你在电视上看到视频中围观的百姓都是站着的,我希望站在屏幕前观看的人也延伸到我的Video空间里面来,这种感觉特别好。
记者: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艺术家是否意味着在美术史上占有了一席之地?你怎样看待艺术家与艺术史的关系?
应天齐:威尼斯双年展已有一百多年历史了。那么,中国第一批或早期进入威尼斯双年展的艺术家,将来可能会被载入中国艺术史中。我很荣幸的相对比较早的参与其中。至于艺术史如何看待这个事件,我想那是历史的评说,跟艺术家没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不大关心自己在艺术史上能否青史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