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 望
新的时代和环境,往往会给予艺术家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当人文主义用古代的目光去观察自然,我们的画家则会用人文主义者的目光去观照一切。
2009年,在打造最幸福城市过程中,当一条将业态、文化、历史糅为一体,再现江南运河繁华历史的古水
街展现在杭州胜河古水街时,人们惊奇地发现,其风貌竟和朱仁民创作的《大运河·银湖墅河上徒稿》如出一辙。是的,如今已成杭州新地标的这条古水街,正是由朱仁民以他创作的《大运河·银湖墅河上徒稿》为母本,建筑设计的。
朱仁民创作的《环楼戏说》、《大运河·银湖墅河上徒稿》(30米×0.7米),是迄今为止描绘京杭大运河历史景象最丰富、规模最宏大的艺术巨作。他以其饱蘸人文内涵的笔墨,熟稔地再现运河两岸的民俗风情。他的作品为运河申遗提供了可视性语言的范本。
朱仁民已不是一位单纯的国画家。雕塑景观、设计、建筑,他涉猎广泛。作为一位名副其实的综合艺术家,奇妙还在于他所有与建筑有关的作品都是创意在先、国画成型,而后将其立项策划,营造成大众能够享用的经典建筑作品。将中国画艺术演化成大地上的功能性艺术,这是迄今为止任何艺术家都没有过的艺术创作行为。
问及朱仁民对自己的艺术作品有何评价,他回答:“我想再有个三五十年吧,子孙们会在我所有作品面前,作一深深的道歉和崇高的敬礼!”
他的话,让我们想起另一位国画大师黄宾虹。他的墓碑由潘天寿篆写。这位92岁去世的老人,在寂静离世前也曾说过:“我的画,得过30到50年,才能为人所认识。”
1955年去世的黄宾虹先生,直到1991年,才有人编辑出版了一册他的精品集,而且只印了2000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精品集一出版,迅速被销售一空。出版社再加印,抢着印,争着印,又被销售一空。当一批批抢购画册的中青年画家为黄宾虹的作品折服时,人们这才痛感为什么要在一代大师几乎销声匿迹了几十年后再折服于他?不宗一家一派,浸淫唐宋,集历代名家精华之大成,“心中有真山真水”的一代大师为什么竟会被整整一代画家忘记?!
我们问朱仁民:道歉什么?敬礼什么?
朱答:“是向大自然道歉,是向大国文化敬礼!”
朱仁民在2007年6月撰写的《如是我说》写道:
660个城市三分之一缺水,没有一条河流不被污染,50年中50%以上的湿地消失,长江洪泛、黄河断流、喜马拉雅山融雪,沙尘暴刮到“皇城”不休直捣江南,并以每年上千公里的沙化推进……一浪接一浪的人文浩劫……扼腕呵!……
如何将煌煌千年的正气和灿烂拭去其厚厚的尘蒙,捧还给我们的孩子。中华有幸,这一精神在这一盛世得到了弘扬空间。我该做什么?我会做什么?我惊不了天动不了地,泣不了鬼乐不了神,然而我当不了脊梁作根鱼刺也罢。我已不屑于架上纸上的涂鸦和唾手可得的辉煌,我将天马行空的艺术家想象,以极端的人文、自然、生态和实用主义方式营建成功能性的大地艺术品。
向大自然道歉,向大国文化敬礼!面对朱仁民的回答,凝视着这位既愤世嫉俗而又有赤子之心,既热情洋溢而又长于冷静分析的画家,我们不禁想:仅仅是这些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