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隐蔽的墙》
创作年代:2000年
首演时间:2001年
首演地点:德国柏林世界艺术宫
政治一般都是关于真理和正义的讨论,但在“剧场”这种开放的叙事结构中,汪建伟讲述的政治故事通常总会偏离这个主题而成为某种智识游戏。《隐蔽的墙》就是这类游戏中的一种。
柏林、官方性的当代艺术展开幕式,这种混杂着浓厚政治气味的场景构成了《隐蔽的墙》的有机语境,汪建伟决定为这个开幕式再增加一个开幕式:一个更加政治化的开幕式。结果是:程序一致的两个开幕式最后变成了一种无法确定和控制其意义的双重隐喻。
7 《征兆》
创作年代:2008年
首展时间:2008年
首展地点:深圳OCT当代艺术中心
《征兆》的主题是关于“身体”如何演变为“个体”的生产机制与过程,它由一组影像、图片作品和一尊大型雕塑作品构成,雕塑为1964年中国核爆蘑菇云的卧倒形态,来源与作者片断性的历史记忆,作品的影像部分则营造了一个模拟性的“考古”现场,历史与现实毫无逻辑的杂陈按作者的说法是希望为艺术提供一种类似人类学“异地调查”的方法和形成一种互相诘难的思维方式。
这件作品的时间结构是线性的:从古代中国到近现代中国,但它却通过几组矛盾关系的设置打乱了对这种时间结构进行线性解读的可能,生物属性的身体与社会属性的身体、阶级属性的人群与经济属性的人群、虚构的现实和真实的历史都被统合在一种互相依存又互相控制的网络关系之中。
“征兆”是一个医学用语,阿尔都塞借用它来说明意识形态的理论考察方式,在他看来,由艺术、意识形态和科学构成的多元关系中,艺术不能像科学那样提供关于意识形态的精确知识,它只能提供一种症候性的观察和生活经验,而批评家对艺术品的解读也只能是通过“症候性的阅读”,在艺术文本的“沉默”、“空隙”和“省略”处去考察意识形态的控制本能。
批评家通过艺术去阅读意识形态,而汪建伟则希望通过他的艺术去阅读意识形态控制下的历史和政治。
8 《观礼台》
创作时间:2009年
首展时间:2009年
首展地点:英国曼彻斯特都会大学
与以前的作品不同,汪建伟更愿意称这件作品为一项“研究”,事实上,这项从1997年开始的研究虽然在英国和深圳进行过两种不同形态的展示,但他仍然认为这是一件尚未完成的作品。
天安门广场是中国最大和最重要的政治空间,作为共和国的“心脏”,它的所有功能几乎都是象征性和仪式性的,而它与中国古代帝国的联系又延伸了这种象征性空间的历史维度,所有这些都不可能不触及汪建伟敏感的神经:
……建筑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就是“关系”,而(这种)关系在很大程度上有时就直接导致了这个建筑产生的造型风格等方面,这不属于建筑史和艺术史内部要解决的问题,但这正是我感兴趣的问题,也是这件作品的起因。
对观礼台的关注开始于1997年的《日常生活建筑》计划,这个计划是汪建伟“空间历史”研究的一部分,和他的其它课题一样这种研究来源与他对视觉空间生产的知识条件和权力条件的兴趣。他对观礼台的观察几乎是考古学性质的:它作为建筑物的自身历史(它的设计者和设计史、它与广场其它建筑的比例关系、它的使用史),它的建筑功能、视觉功能和象征功能之间的关系,甚至它的“身体政治”属性(谁可以上观礼台,他们代表或象征谁,以及他们通过什么程序成为这种象征物)。
在《观礼台》的最初方案中,汪建伟使用的方法是分析性的:以解剖学的方式将原大的观礼台切割移植到世界各大同类政治或宗教广场中,也许他觉得这种复制可能导致一种意义的增生:
我特别希望把文本形成过程中的每个部分都拿出来复制,……这样的话在现场就能让人感觉到真正的知识和视觉文化之间的某种关系,……我现在感兴趣的就是历史的文本和文本的历史这两个东西。
这个方案在2009年英国曼彻斯特都会大学举行的“国家遗产”展上以一种稍微不同的方式得以实现,在与英国诺曼·福斯特公司的合作中,观礼台作为一种“意识形态遗产”以电脑三维互动模拟图像的方式移植到曼彻斯特,而在接下来深圳举行的同名展览上,观礼台又以曼彻斯特三维建模的比例放大成为实体建筑骨架,这种多重移植也许未必真的能够增加它的意义,但这种互移却无疑使观礼台有了一个作为视觉艺术作品和文化研究文本的新历史,这种历史更像一部重新打开和可以进行多重阅读的图书,而这或许正是当代艺术一直被我们忽略的知识意义。
2009-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