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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罗旭
作者:    来源:品博艺术网    日期:2011-10-13

Q.你接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
A.我八岁才上一年级,第一天上学是父亲拉着我的手去,父亲左手牵着我,右手拎着一个从家带来的草编墩子(学校里没有凳子,要自带)。这学校属县城东区的一所小学,是个简易工棚,危房,有门窗,无玻璃四处通风。

进到教师女老师伸手过来拉着我亲切地说:“这孩子太瘦小,坐第一排吧。”开学半年后领到了两本书,一本语文,一本算术,就这样背着两本书轻轻送送上完了小学,可想而知,我有大把的时间帮家里干活。

上小学时我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虽瘦小,还常跟同学打架,比我大很多的打不过便结伴打。后来和那些大我许多的同学成了朋友,如再要打架他们帮我打。在班里我时常把家里树上的花朵用弹弓打下来,放进书包带到教室送给女同学。一放学便唱着祖母教我的民谣带上割草的家伙上路。

班上开始时有40多个学生,有的20多岁,后来一些退学,又一些进来,几年的小学天天有进有出。到我上初中时一块儿上学的同学剩下十来个了。两年的初中总计领到五本课本,政治、语文、数学、物理和化学,又轻轻松松把初中混过。两年的初中,这些课也仅仅是走马观花。大多时间热火朝天得学工学农——种地、打铁之类。但我仍快乐,比我教室里好受。

Q.那时侯,你是一个富有创造力的孩子吗?
A.要进初中的前夜,“样板戏”象风暴一般来了,对一个爱唱歌的孩子,有了“样板”就更爱唱,随后便是电影歌曲。入了初中后我被选为班里的文艺委员,这“委员”于什么用呢?田间学农领头唱,工厂里打铁领头唱,上台演出时担个角儿。初中,书没得几本,却混得充实。好景不长,初中刚毕业,另外的命运已在那里等我。

Q.你从学校毕业了吗?
A.毕业的第二个月,父亲顶不住艰辛,弃全家老小永远离开了人世,此时我最小的妹妹刚两岁,“长子为父”的责任我担了起来。高中没条件再上,初中的同学大多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去了。

我属贫困照顾对象等着分配工作,几经国有企业分配无人要,因体重只有22公斤,身高1.3米,体检医生还说我有先天心脏病,活不了多久。弥勒县瓷器厂还算仁慈,虽是集体单位,经多方说情才收容了这个瘦弱的小童工。瓷器厂是个新办厂,低收入且工资不稳定。1974年至1981年我的月工资收入是18元至27.5元人民币,这在当时对老少六口人的家来说多了份粮食。

Q.描述一下工厂的建筑,环境,氛围
A.瓷器厂当时其实也是一堆简易房屋,只是主车间加用了钢构混凝土,厂里的主要生产任务是些极普通的民用瓷,如大小碗盆之类,后来也开发了一些“工艺品”,整个生产的导向、技术指标,生产的能力同中国史上的明瓷毫不相干。

走进瓷厂的第一天那高高的红砖砌成的大烟囱正向蓝天涂着青灰色,那是我在县城里见过的最壮观的建筑物。以后的瓷厂岁月里着烟囱便是我常坐着哭一哭,发一发呆的地方,或者坐在下面读一读高尔基的书。这期间齐里奇怪的幻想当个作家,就想写写我自己和我的工友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里的保尔·柯察金是我们这代精神还活着的人的楷模。

Q.在瓷器厂的日子,你是如何渡过的?
A.瓷厂围墙后有一大片田野,游动在山的中间,蜿蜒延伸到远处的山坳里,四季诱人,一条小河从右侧流过,能闻到河水的清香、高雅。我多了个去处,时常逃工到田野里躺着看天看云,游泳钓鱼。7年的瓷器工,令我永久性留下印象的除那高高烟囱,同样用红砖筑成的凸体大窑,另外便是那片田野小河。因常逃工,常被厂长处罚到烧成车间烧火干重体力活,这时我正在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真是有立竿见影之效。开始注意到了火的力量和意义,及凸体建筑物的空凌与包容。

Q.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尝试做雕塑的?
A.在瓷器厂工作无聊时,自娱自乐,随手捏些小公鸡、小山羊、小牛小马什么的,顺便放进窑里烧一烧玩着。那时脑子里没有一点点关于艺术的概念,也不知雕塑的含量,只觉得无聊找事做,自娱自乐。

1977年初从军队里退役了一个小军官,分配到瓷厂任党支部书记,名叫李国保,他发现了我捏的小玩意儿,便跟厂长商量:这小子可以培养成昌黎的彩绘工嘛。之后我被派到距弥勒县二百公里的建水县(史称文献名帮)瓷器厂学习瓷上彩绘,这古县城布满明清建筑,文物古迹,名副其实的滇南文献名帮。

学瓷上传统彩绘的那一天应该是我学画画的第一步。

Q.那个时候,你的生活是否有文化色彩。
A.以后的几年里我的工作就是不停地画那些大汤碗,但还是经常越墙逃工。当时画那些碗上的花鸟鱼虫对我而言仅仅是一项轻松点的工作,我的体力能胜任的工作。我的爱好步向音乐。

七七年伙同童年的两个好友一块儿去店里各自买了一把口琴,天天在一块儿吹。几年下来,中国民乐扬琴、二胡,西方乐器小提琴脚踏风琴,最后是钢琴。家里摆满了乐器,常聚集一帮朋友吹拉弹唱,闹得邻居用石砸门以示抗议。按理爱好这些家伙爱得没道理,当地没有音乐的传统,更没有领先的音乐天才或演奏专家,我却爱上了它。

钢琴是什么,那时这小城里的人很少知道,我如鬼使神差般在80年代用自己省下的钱再东借西找,860元人民币买了一台东北一家新厂产的钢琴回来,没日没夜地乱弹乱捣。得知县里第一中学有位老教师会弹钢琴,上门拜师,到昆明买回了李其特、肖邦、莫扎特…钢琴练习曲开干起来。87年我娶了一个受过正式的音乐教育的漂亮女孩做妻子,她的专业是大提琴,一时间夫拌妻拉琴,“圣母颂”、“天鹅湖”、“月光”……,一阵幸福美满。有一天我老婆的确客观看法令我从此放下了音乐,妻子说:“老公,你弹的琴音色如砸石头。你还是专心去画画吧。”

另一件爱得更奇怪的事,喜欢看芭蕾舞,第一次看见芭蕾舞的时候其实还不知这就是芭蕾,那是76年在看苏联电影“列宁在1918”影片中有一小段“天鹅湖”,从那时起,以后的岁月里看芭蕾便激动。我的家乡没有芭蕾,只有当地少数民族的歌舞,也很美。

80年代以前中国的改革开放在文化艺术方面出于“人文环境”的安全性,所选择的对外主要交流对象仍局限于共产国与共产国之间的交流,苏联的艺术从60年代中断与中国互访以后,70年代中期至80年初卷土重来,这以前我们对外国艺术的认识只有苏联,至于中国的古典雕刻,传统绘画,就象这块土地上的空气,任何一个学习艺术的中国人都能随时多多少少或深或浅地吸收到它。我更偏重中国古典型雕刻的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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